56. 圆房（二）

宋惜文读了十几年圣贤书，没赏过春宫图，也没看过小黄书，亲吻拥抱全凭本能，再往前的行为就模模糊糊，毕竟也没人告诉过他……所以现在非常尴尬。

叶明珠感觉到他的僵硬，睁开眼睛看他愣在那里，便不由得问他：“怎么了？”

宋惜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干涩：“娇娇……你能不能，能不能放开一点……”

叶明珠含羞带怯地照做，咬着下唇，抬头正好能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忽然起了玩心，仰头去吻了一下，这个吻滚烫得能点起火星，本就干燥的木柴一点就着，宋惜文脑子里绷紧的弦直接断了。

少年浑身抽搐了一下，整个人都埋进她的发间。

……咦？

叶明珠看见宋惜文神色复杂，交织着窘迫尴尬还有羞愤，他好像没那么烫了，她感觉到床上有块地方湿答答的，想伸手去摸，又被他捏住手腕，在半路制止，他的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又像娇艳的口脂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宋惜文咬着牙艰难吐字：“再洗一次澡吧。”

咦？

叶明珠眨眨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

宋惜文——在这方面，就像对葵水一样——一无所知啊。

第二天起来，他神色如常，已经自动忘记了昨晚的尴尬，只有眼下的两团乌青能证明他又失眠了半夜。

他今天起得很早，叶明珠还在被窝里盘成一团，听见他的动静，顶着蓬松杂乱的头发，睡眼惺忪爬起来道：“起这么早啊……”

“嗯，要去采办点东西。”宋惜文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格外温柔：“你再睡一会儿，我去买听雨楼蒸的第一笼栗糕给你。”

她应了一声，又迷迷糊糊地躺下了。

清水浇到昨天才培好的土壤上，叶明珠浇完水，抬头看了一眼书房方向，宋惜文采办回来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午饭都没出来吃，让人去叫他只说是在忙公务，她自言自语道：“什么公务这么忙啊……”

晚上她亲自过去敲门，还没到跟前，守在书房的峨眉立刻高声道：“见过夫人，夫人好。”他这是在提醒书房里的人，果不其然她听到一阵书页翻飞的声音，叶明珠咳了一声问峨眉：“他在里面……到底干嘛啊？”

峨眉满脸无辜：“峨眉不知，大人只交代了峨眉守在门前。”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她推开了书房门。

宋惜文桌前摆着整齐的笔墨纸砚，手边是叠得高高的书本，面前摊开了一本，他在书堆里抬起头来对着叶明珠微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叫你去吃饭。”

“你今天一天……都在干嘛啊？”叶明珠俯身低头去看他的书，上面写着什么祝词，似乎是皇后的生辰快到了。

“我等会就去。”宋惜文看着她走掉，确定她真的走了才从书堆里抽出一本香艳本子来，长吁了一口气，继续翻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朱批勾勒，都是他今天看的。

那方面是宋惜文的知识盲区，怎么办？好办，买几本来恶补一下就好了。

书买回来的宋惜文仿佛打开了新世界，里面千奇百怪的内容看得他匪夷所思，不知道这是纪实文学还是夸大事实，一边勾圈一边消化一边质疑。

他合上书本只有一个想法——这些人真的开过荤吗？

怀着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的态度，时间又到了晚上，叶明珠洗完澡，身上还带着玫瑰澡豆的香味，一如既往坐在床头翻着她的话本子——那个话本子他看过两眼，叶明珠是真不挑，里面杂合着男女私情，龙阳之欢，磨镜之好，三条线一条比一条精彩，合在一起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还看吗？”

叶明珠翻着书，声音小小的：“还有两页。”

宋惜文坐在她旁边，也跟着看下去，看到最后是一段车速极快的文字，什么红香兰体，娇莺浪蕊，叶明珠看到这段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人，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书本，转头对上宋惜文探究的眼神——他似乎还想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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