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不过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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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蹊坐在车里，看着学校大门距离越来越近，知道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但心里的火气却只增不少。

不过是一会儿没看住，这人就能惹出这么多事儿来，可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宝贝……

他扫了姜秉一眼，“大宝贝”正心情甚好地哼着歌儿打着转向溜进学校，好像刚才差点撞车撞出毛病来的不是他。哦，也可能已经出毛病了……

只见姜秉到了学校大门口，唰的一下竟把车窗玻璃降了下来，对着门口保安笑得开怀：“王叔，早啊。”

保安看着这张灿烂的脸却吓了一跳，迟疑着向后退了几步，摸摸头上的帽子，又仔细瞧了瞧是谁在和他打招呼，看清了姜秉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反而更别扭了。

你平常笑得可不是这样的啊，点个头表示礼貌我都习惯了，怎么回事，上个班还给你上嗨了？

保安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姜秉已经驱车载着林蹊远远跑了。

林蹊坐在车里回想着刚才那一幕，手指微微用劲抓抓一旁原主早就准备好的包，里面躺着家门钥匙和手机，空空荡荡地随着车的晃动丁零当啷直响。

他看向姜秉，“刚才你跟保安打招呼，倒把人家吓了一跳。”

“啊？我哪有吓他？”姜秉继续哼着歌儿，随口回应道：“一定是因为我太热情了，保安大叔受宠若惊。”

……

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林蹊不理他，静静感觉着身子底下的车晃动逐渐停息，拉开车门抓住自己的包就要往下蹦。

“哎？你等会儿。”身后的声音猛地凑到林蹊耳边，他下意识要躲，对方却还是不依不饶。

“哎……别躲啊。我就是给你解个安全带。”姜秉无可奈何地抓着拴住林蹊的黑色带子，往后拽了拽。

“怎么下车都不记得自己把安全带解了，你可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放心。”林蹊仿佛看到对方无奈连声摇头叹气的模样，登时脸上有些发烫，却犹自嘴硬道：

“我初来乍到，不熟悉这些很正常。自然是不如你天长日久地接触下来……”说着说着，林蹊想到早上发生的事，有些尴尬，又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冷硬，显得斤斤计较，想了想还是补充道：

“嗯……我的意思是，你……比较熟练，所以，别……”林蹊越说自己越觉得别扭，但想想旁边这人现在让人捉摸不定的性格，还是咬咬牙吐出了最后一句：“……你别笑我。”

半晌，沉寂无声，林蹊觉得似乎连一边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也不知道这样一来谁更像鬼。

他有些僵硬地向左边看去，见姜秉犹自拽着安全带，手指却慢慢蜷缩起来，林蹊觉得勒住自己的黑色带子越收越紧，束缚在外衣上，却好像捆在他的心脏上。

“咳……那个，你……怎么了？”林蹊眉心微皱，轻声问道。

姜秉听了这话，却好像突然之间如遭雷击，倏地收回了手，林蹊身上的安全带噼啪一下回弹过去，轻轻抽了他一下。

“哦，抱歉。”姜秉飞快扭过来看了一眼，抬手帮他解了安全带，却还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

林蹊看他一眼，见姜秉面色微凝，也不多言语，只以为他还是在为早上的事尴尬，便自己一个人无声地往车下蹦。

直到下去的瞬间，林蹊的心里才泛上来一种莫名的滋味。

不对啊？这人早上的行为要真是随手一做，为什么他自己会觉得尴尬？可要是蓄谋已久……不，不可能，以他的性格，以林蹊过去那些年的判断，这人应该没开那一窍才对。

但综合来看，这反应……

有些可疑。

他边向下蹦，边扭过头去打算不动声色地再瞅一眼姜秉，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新东西。毕竟现在读心莫名失效，他也只能靠眼睛来看了，所幸这能耐还不算荒废。

谁知脚落地的一瞬间，林蹊觉得浑身的重心离奇失踪，集体出走，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一边栽倒下去，左脚使不上一点劲，或者说身体的重心全部都向左边倾轧过去，脚根本立不起来。

只是此时，他的头还向着姜秉那边，并且来不及转回来，就这么被对方的眼睛抓了个正着。

“你……”姜秉那双锋利的眼睛此时正巧转了过来，正对着林蹊，只是下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林蹊从自己的视野里突然消失了。

“林蹊！”

姜秉慌忙推开驾驶座的门就要下车，人都下去了却猛地又被什么东西原地拽了回去。他一低头。

……

“妈的，服了。”姜秉随口说着今天的第三句脏话，满脑子都是锤自己一顿的冲动，却还是闪身回到了座位上，“咯啪”一下按开红色的按扣，随着带子飞快缩回去的同时，他人已经转了个弯冲到了林蹊面前。

“嘶……你没事吧？”姜秉连忙半蹲下来，把还倒在一边的林蹊扶着坐了起来。

“你别动我，别动……让我自己缓缓……”林蹊紧闭着双眼，小口小口向外出着气，姜秉看了他这般模样，却哪里还有方才那种想入非非的念头，一时之间伸手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只能僵在一边，随时观察着林蹊的表情反应再做决断。

林蹊倒下去的一瞬间，心里只闪过两个字。

惨了……

他可不想来这里的第二天就扭到脚，从古时候的观点来看，这也太不吉利了……

但比起吉祥与否，果然更令他难以接受的，还是刚才的一番情状。

他是和姜秉对视着摔倒的。

……

林蹊头上爬过数道黑线，心里犹如雷声打鼓，只觉得又尴尬又离谱。方才那出，也太像什么悲情戏桥段了，边看着对方边虚弱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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