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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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都是一样的太医。”

皇帝虽然还是温言细语，但语气之中已经多了几分难以拒绝的强势。

太医很快就到了。

沈容华斜坐在椅上由他把脉。章弥侧头凝神搭了半天的脉，嘴唇越抿越紧，山羊胡子微微一抖，额上已经沁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皇后见状忙道：“章太医。究竟是什么个情形？莫非惊了胎气？”

章太医慌忙跪下道：“皇上皇后恕罪。”

说着举袖去拭额上的汗，结结巴巴道：“臣无能。容华小主她，她，她——”一连说了三个“她”，方吐出下半句话：“并没有胎像啊！”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

沈容华看样子也是大惊，她一手按着小腹一手指向章弥厉声道：“你胡说！好好的孩子怎会没有了胎像！”

甄嬛上前一把扯住沈眉庄道：“姐姐少安毋躁，许是太医诊断有误也说不定。”

章弥磕了个头道：“微臣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为慎重故可请江穆炀江太医一同审定。只是江太医在丁忧中……”

玄凌脸色生硬如铁，冷冷吐出两字：“去请。”

众人见如此，知道是动了怒，早是大气也不敢出。余小七站了半晌腿部早已隐隐发麻了，但是这个时候她又真的不敢去触玄凌的霉头便只好强忍着。

殿中寂静无声，空气胶凝得似乎化不开的乳胶。沈眉庄和余小七同时身怀有孕，但她一向奉例最是优渥。连宫中景泰蓝盆中的所供的用来取凉的冰也精雕细镂刻成吉祥如意的图案。

此时人多气暖，融得那些精雕图案也一分分化了，只剩下不成形的几块透明，细小的水珠一溜滑下去，落在盘中，丁冬一声脆响，整个润堂都因着这一滴的安静而弥漫起一种莫名的阴凉。

江穆炀很快就来了，跪在地上细细把完脉，诧异道：“小主并无身孕，不知是哪位太医诊治了说是有孕的。”

沈眉庄闻言霎时身子一软直接就滑倒在地俯首而跪。

事已至此，真相已经大白了。沈眉庄是明明白白没有身孕的了。

眉庄身后的采月急道：“这话不对。小姐明明月信不来，呕吐又爱食酸，可不是怀孕的样子吗？！”

江穆炀微微蹙一蹙眉，神色镇定道：“是么？可是依臣的愚见，小主应该前几日就有过月信，只是月信不调有晚至的迹象罢了。应该是服用药物所致。”

说着又徐徐道：“月余前容华小主曾向臣要过一张推迟月信的方子，说是常常信期不准，不易得孕。臣虽知不妥，但小主口口声声说是为皇家子嗣着想，臣只好给了她方子。至于呕吐爱食酸臣就不得而知了。”

言下之意竟然是暗指沈氏有意假孕争宠！

余小七看他刚进殿时还分明和沈眉庄对视一眼，似乎颇为熟识，没想到转眼便用言语暗示沈氏有罪。

沈眉庄又对玄凌哭诉道：“臣妾是曾经私下向江太医要过一张方子，但是他明明说过此方可以有助于怀孕并非是推迟月信啊。臣妾实在冤枉。”

玄凌面无表情，只看着她道：“方子在哪里，白纸黑字一看即可分明。”

沈眉庄向白苓道：“去我寝殿把妆台上妆奁盒子底层里的方子拿来。”

又对玄凌道：“臣妾明白私相授受事犯宫规。还请皇上恕罪。”

华妃大是不以为然冷笑着道：“也是。私相授受的罪名可是比假孕争宠要小的多了。”

余小七摇摇欲坠，幸得欣贵嫔一把扶住：“余婕妤，你怎么了？”

一句话便将众人得目光都吸引过来了，余小七摇摇头道：“站的久了有些晕。”

众人忙扶了她坐下，玄凌顾不得审问沈眉庄，跑到她面前站着问她：“现在觉得如何？太医，快来看看。”

章弥和江穆炀立马前来，因为江穆炀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便是他来请的脉。细诊了一会儿才道：“小主无事，只是连日受了些气恼，再加之今日有些劳累。造成了胎像不稳，微臣开一服安胎药，您吃了好好睡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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