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笑不下去
紧赶慢赶，华咏章终于在六点钟前赶回了家。她背着书包，风尘仆仆的，但是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她只记得后世的孩子们资料书堆成山，没想到今天去书店看了，教辅类的书只有寥寥几本，还没什么货。她在书店蹲着把资料书粗粗翻了一遍，最后空手而归。
一回到家，华咏贞凑过来，伸手就迫不及待的要翻她的书包。
华咏章心里一提，连忙侧身躲过去，躲完又担心这样反而引起了她的注意，连忙找补道：“我钱都放在书包里！”
华咏贞会错了意：“你那几毛钱还担心我偷拿了你的？”
还好外婆从厨房往客厅去，打量了她们俩一眼：“小五回来啦，快洗洗手，等下你爸回来了就开饭。”
华咏章一边应答一边进了屋，在华咏贞不满的瞪视中一五一十的掏出书包里的钱，四块五毛。
郑雯有些疑惑：“你买的什么书？”
她摇了摇头，解释说书店的老板说资料书很抢手，已经卖光了，想买得等过几天到货了。
当然是假的，她知道书买了也是浪费，大姐舍不得买的教辅书，华元璋买来垫桌子。
接着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卷拳头大的粗线圈：“我在街上看到有人卖这个，就买了点。”
郑雯接过来，拆开扯了扯，露出满意的神色：“这猴皮筋质量不错啊，多少钱？”
华咏贞在边上跃跃欲试：“五毛吧，你给了小五五块钱。”
郑雯的眼睛亮了起来，让华咏贞帮她拿着一头，用大拇指和食指撑开比划起来。最后估算有三尺多长，郑雯喜笑颜开:“可以，怎么不多买点？上次我去供销社，三毛钱一尺呢！”
华咏章干笑了一下，更惭愧了，她从苏广复家走的时候，犹豫着问能不能把猴皮筋便宜点卖一尺给她，苏广复豪爽的拆开，随手扯了一大截，卷吧卷吧递给她：“送你了，见面礼。”
她没买过猴皮筋，不知道价格，又欠了苏广复一次人情。
华咏贞则眼珠子一转：“你搁哪儿买的？”
郑雯也看向她，见她面颊上还粘着汗湿的绒毛，双手局促的捏着两根书包的带子，那书包的一根带子早断了，找她补过，她太忙了，后来想起来的时候小五又背的好好的了，现在倒是能见到那蹩脚的一排针脚。
华咏章怕她们再叫她去买，连忙说：“就在大路边上遇到的，还剩这些了，老板想早点收摊，就叫住我，说给我个优惠，我说我没钱，他就让我出五毛，全给我……”
郑雯重新给猴皮筋卷起来，卷的比她拿出来的那一坨像样多了：“下次遇到再买，遇不到就算了。”
华咏贞在边上叹气：“亏了，就这么点。”
华咏章进卧室去放书包，咏贞溜达着跟进来：“我的东西呢？”
华咏章默默的在书包里一通翻，最后拿出一根红头绳，两颗猪油糖，递给她。华咏贞接过来，眼睛继续盯着她的书包：“没了？你不是没买书吗？钱花哪去了？”
华咏章本来想忍忍，但实在受不了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尤其是她书包里还有笔芯，万一被她翻到了又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就这些，再问就一起去爹面前把话说开，就说我们一起在猪圈捡到钱了……”
“闭嘴！”华咏贞打断她，压低声音：“你这个蠢货，嚷嚷什么？”
她拿起头绳看了一眼，估量着它们的价格：“你说了我们俩都得挨打！真没长脑子！就你这还天天读书，傻子。”
“二姐，如果说开了，你猜我们俩谁挨的多？”她冷冷一笑：“到底是我这个拿了五毛的该打，还是你这个……”
“好了！”华咏贞把东西收起来，缓和了表情：“握手言和吧。”
她说完，轻飘飘的出门了。
华咏章却没有放下心，举目四看，卧室这方寸之地，还真的不知道藏哪里合适。在这个家里，她们都没有什么私人领域，能藏东西的地方，几乎没有。
但她必须要瞒过去。
华咏章走到存放衣服的地方，她们三姐妹的衣服都放在一个木制的箱子里，她占地最少，衣服也基本上是两个姐姐淘汰的。华咏姝还好，穿过的衣服基本上还能有个七八成新，华咏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力气大的缘故，胳膊肘之类的地方永远都磨薄一圈，衣服到她手里的时候，已经跟原来不像同一件了。
她翻了一会，又盖上，若有所思。
吃过晚饭，华咏贞迅速放下碗，对华咏章说道：“晚饭我煮的，碗你洗。”
大人们都对此习以为常，华咏章也点点头。华咏贞挪了挪椅子，自言自语道：“我去看看平阳，也不知道他好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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