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她反应过来,定睛一瞧。

只见自己脖子旁不知何时盘了一条青黑蛇,此时正吐着红信子。

这可了不得,她吓得脚底下发虚,往后退了有好几步。手抬起来,刚想要说点什么,却是面色惨白,“咚”地一声,倒头就栽了下去。

“并封!你这是在作甚?”

并封貌似也被吓了一跳:“哎哟,这姑娘怎么说倒就倒?你可认识她,莫不是害了什么病,中了什么邪,赤松子仙官,快快救人啊!”

*

她似见一佛。

赭色的门廊浸在无垠的雪,那佛便坐于最深处。却未有半点灯火,唯借破子楞窗的一点光,将雪色投映,叫人瞧不分明。尔后足音被牵,双目又拢,脚下似绘了隐而未放的莲,两壁却刻有刀戟如林,士卒连叠,疏空处的血色漫成一铺。

沈典求探腕若怔,抚上张张洇透重染的脸,似我却非我。指腹被罩进几乎墨紫的红,不过须臾,又急速的灰败,将刀纂斧凿般的死气刻进骨血,一切恍若成活。

她手中不知何时持剑,利刃裹着寒光照向尽头,只一眼,魄动心惊。

仰莲的佛坛上,似佛非佛,半垂顾的慈悲目,似耶非耶,擎持的净瓶俱作烟,于斋中腾为厉颜怒目,犹火之有焰,所及处尽为焚烧。

她见他眼,只觉得心里更加虚。

前几日刚从现代来到这,今日又不知道遭了哪个鬼打墙,人一恍惚便跑到了这里。

她四处望,尝试着抬了腿。

走一步先试试看……

忽然发觉还有一女人坐在佛像前,肩上铺着一层绒巾,湿黏的头发像乌色的蔓,笼过一张小小的脊。

“请问这里是——”蓦然雷霆横于空,隙处声如金玉,顷刻碎人惊惶,缓而抬眼,沈典求发现下一秒自己便坐到了案前,正与那女人对面。

沈典求心中顿感不妙,向后仰了仰——可别真是碰到什么妖怪啊,自认坚强了这么多年,现在还真有那想哭的冲动。

女人眸中黯色未剥,开口道:“一个凡人之躯,竟也能误入此处,也是稀奇。”

沈典求之前一直认定了一个真理,那就是漂亮姐姐绝对不会害人,只要她嘴巴甜,就是那杀过人的在她的彩虹屁下,也可以冰心化开。

于是她顿了顿,眼下开口,说错一句可能就会小命不保,于是更加谨慎:“姐姐好,我……请问这是哪呀?我刚才是从那玉门村来的,本来是蹲在旁边看人上坟,结果看着看着……不晓得为啥就到这来了。”

可怜,眼下一定要装作一副楚楚可怜且极其害怕的样子。

沈典求边说边哽了哽,在心里把这辈子遭遇的所有苦难全过了一遍,正酝酿来一阵梨花带雨。

“果然,看你这样子,应该也不是玉门村本村的村民罢?”

“是是是,我是出来游玩。”沈典求连忙道。

“与我下棋,若是你赢了,便可出去。”女人不多废话,只是默默说了一句这样莫名其妙的规则。

沈典求脑子开始宕机。

什么下棋,她不会啊,如果是放在十几年前她还是在少年宫能够称霸的小屁孩时期,她可能还能梗着脖子硬上几局。

但是现在,应该就只能,好运来来个好运来……

从黑沉天幕吹来的风,让堂前狭小的空间时而飘扬、膨胀,时而充满了攀墙、夜奔与蹑行的腥膻味儿。

女人长袖一扫,便多出来一盘棋。

沈典求抬头还想靠嘴巴给自己找条活路,可只见眼前人眼光变得尖利,紧盯着她胆怯或卑屈的神情,本该事后产生的悔愧与羞耻却最先到来。

也只能硬上了。

方才惊慌中一片散乱,沈典求头发凌乱地倒在耳外,更让她心情烦闷。

女人见她迟迟不动手,便先走了步棋。沈典求咬牙,实力不行运气来凑,随意乱挪了一下。

这一挪可就不得了,沈典求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又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虚无之地,浑身上下只剩一把骨头,全身动弹不得,唯有手指与棋微碰,心情也忽明忽暗,好与坏的界限很含糊,通常混杂成一滩。

再从眉峰眼角淌一点汗,其实嘴角是向下的,指也向下,气力不足,棋子有血肉垫着,因而不算跌的特别惨,但多半是输的,死的。

幸好,仍持着一口气,极微薄,从喉口里呵出,沈典求只能机械地抬手落子,黑的白的,触着凉,灯光笼上去,就得滑下来,不染尘。指节硬瘦,但指尖通常腻出湿,太过紧张,定式变式,很悬,千临万摹,只为在十九路里找条活着的时间轴,好替过往挑一处风水宝地,塑一块碑。

而对坐的女人一双眼刻勒着,去凿出横和纵,黑与白,多数见食不见钩,因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沈典求控制不了自己,前额全是汗,眼睛不敢抬,棋盘上十九路,横的竖的,前三路捆着手,后四路缠着脚,剩下的饶脖数周,多新鲜呐,给她裹成个五花大肉粽了,但幸亏女人也没下死手,虚虚松松的,大发慈悲地留了个气口。

还得下,黑子白子,一者气定神闲,一者哆哆嗦嗦,奕江湖名画《大猪嘴与五花粽》。如何缓解紧张,她偷瞄旁边,想着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何会生出一个寺庙样子的地方,又为何会有一个佛像?佛像底下为何又会出现一个下棋的女人,而她,倒霉人该如何逃离。

但啪一声,不让她多想,白子又断她一口气,沈肉粽危矣,棋面上左摩擦,右拥挤,没多少隙地给她施展,当要不朽,更慌了,掌心搓着膝盖,来回地要拧出点思路。

心颤了颤,棋盘更颤,咔咔咔地敲,眉眼间的沟壑能把她夹死,深呼吸了,眼前竟是一片蓝,怎的,又下出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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