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龙尸额头的九曜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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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尊青铜金人眼眶迸发的青光如同鬼火，将沙丘宫照得青森可怖。陆长安后背紧贴着始皇帝棺椁，九曜定魂钉在他掌心烫出焦糊味。那些高达三丈的机关巨像正在苏醒，关节处青铜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像是催命符，手中丈八长戈刮过地面时，迸溅的火星照亮了墙面上诡异的星图。

"陛下...陛下显灵了！"

蒙恬突然单膝跪地的闷响惊得陆长安心头猛跳。这位铁血将军的甲胄鳞片在震颤中哗啦作响，染血的战袍下摆浸在从地缝渗出的黑水里。陆长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喉间顿时涌上腥甜——棺中那只戴着金丝手套的帝王右手，此刻正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枯槁的手指缓缓抚过太阿剑的蟠螭纹剑柄。

"咔嚓！"

赵高袖中传来瓷器碎裂声，墨玉虎符化作齑粉从指缝飘落。那些黑雾凝成的阴兵突然发出凄厉尖啸，却在靠近棺椁三丈范围时如春雪消融。陆长安看到始皇帝冠冕垂下的十二旒玉藻无风自动，在摇曳的烛光里，那张本该腐烂的面容竟泛起血色。更骇人的是龙袍领口处裸露的脖颈，暗金色鳞片正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

"系统！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陆长安在脑海中嘶吼，虎口被九曜金钉的反震力撕开血口。方才与阴兵对撞时，这枚神物在他掌心烙下了北斗九星纹路，最末端两颗星辰泛着不祥的血光。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炸响：「警告！帝躯残留龙气激活进度78%...83%...宿主需立即完成人皇威压觉醒，时空锚点将在三百秒后崩溃。」

陆长安还未来得及回应，赵高突然撕开猩红官袍。苍白的胸膛上，九头相柳图腾正随着呼吸诡异地蠕动。当染着丹蔻的指尖划破心口皮肤，黑血顺着上古凶兽纹路蜿蜒而下时，十二金人突然调转矛头，幽蓝电光朝着蒙恬当头劈下。

"将军小心！"

陆长安飞身扑去时，九曜金钉划过地面迸溅的火星，照亮了金人足底阴刻的"公输"二字。电光火石间他想起《淮南子》记载，公输班曾为始皇制造云梯，这些根本不是镇国金人，而是墨家机关术打造的杀戮兵器。

"铛——！"

青铜戈矛擦着蒙恬的狮头兜鍪掠过，带起的罡风掀翻三名持戟侍卫。陆长安抓住将军的狮蛮带想把人拖离战圈，掌心却摸到温热的血浆。借着鲸油灯昏黄的光，他看到蒙恬后腰插着半截断箭，倒刺箭镞泛着幽绿——分明是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小兄弟..."蒙恬扯断箭杆时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混着血水滴在陆长安手背，"替我争取三十息。"

话音未落，脑后劲风骤起。陆长安抱头翻滚的瞬间，金人重盾轰然砸在他方才立足处，蛛网状裂痕在地面急速蔓延。混乱中他瞥见始皇帝遗体正在发生恐怖异变——裸露的脖颈完全被龙鳞覆盖，指甲暴长三寸刺破金丝手套，最骇人的是额间浮现的九星连珠暗纹，此刻正与地宫某处产生共鸣。

「宿主注意！九曜封印即将失效！」系统提示音几乎刺破鼓膜，「立即前往棺椁东南巽位，将星芒钉入地脉节点！」

陆长安吐出嘴里的血沫，九曜金钉突然悬浮而起，在空中划出淡金轨迹。他追着那道流光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沿途不断有阴兵从龟裂的地缝爬出。当第七步踏在星宿纹地砖时，整座沙丘宫突然剧烈震颤，穹顶的二十八宿星图投射下诡谲光斑，在地面交织成浑天仪图案。

"就是现在！"

系统的电子音罕见地带着颤音。陆长安将金钉狠狠刺入地缝，霎时九道金光顺着青铜地砖的云雷纹奔涌。那些正在蔓延的龙鳞突然停滞，始皇帝额间九曜纹路大亮，西北离位的壁画突然簌簌剥落——原本描绘徐福献药的彩绘下，竟藏着用朱砂绘制的九曜星阵。阵眼处的陨石凹槽里，暗紫色结晶正吞吐着幽光。

"原来徐福东渡求仙是假..."陆长安瞳孔收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真正目的是用天外陨铁铸造九曜钉！"

"答对了。"

阴恻恻的笑声贴着耳廓炸响。赵高鬼魅般出现在星阵前，相柳图腾已爬满脖颈，九颗蛇头在锁骨处吞吐信子。他五指成爪扣向陨铁凹槽，黑雾凝成的触手缠绕阵纹："可惜太迟了，天道要收走这缕不该存世的紫微帝气..."

星阵突然逆向旋转，陆长安感觉有无数透明丝线正在抽离始皇帝遗体。本已沉寂的龙鳞再次躁动，地脉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系统光幕疯狂闪烁：「警告！天道干预级别升至甲等！历史修正力场开始侵蚀！」

"竖子敢尔！"

蒙恬的暴喝如惊雷炸响。染血的长剑破空而来，剑柄玄鸟纹亮如烈日。赵高冷笑挥袖，六具金人瞬间组成人墙，却在接触剑光的刹那土崩瓦解——剑格处不知何时嵌着枚九曜金钉。

陆长安福至心灵，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钉感应到人皇血脉，九星纹路逐一点亮。在赵高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星阵逆转之势戛然而止，那股抽取紫气的天道之力被硬生生截断。

但无人注意到，穹顶星图中多出的两枚血色星辰，此刻正悄然移位。始皇帝额间的九曜纹路最末端，两颗星辰突然黯淡如死灰。陆长安突然踉跄跪地，掌心金钉的星图里，对应位置正渗出粘稠黑血。

"蒙将军，快看棺椁！"

侍卫的尖叫撕破死寂。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始皇帝遗体的左手小指不知何时化作了晶莹玉骨——那分明与二十世纪骊山陵出土的始皇指骨化石一模一样。陆长安浑身血液凝固，他终于明白系统所说的"时空锚点崩溃"意味着什么。当他还想细看时，赵高残破的身躯突然炸成血雾，九头相柳虚影裹着半块星阵碎片遁入地缝。

"追！"

蒙恬刚要起身却喷出黑血，箭毒已蔓延至心脉。陆长安扶住将军时，突然听到系统发出前所未有的警报。他低头看向掌心金钉，发现九曜星图中竟有两枚星辰变成了空洞，就像被什么东西生生剜去...

蒙恬的佩剑哐当坠地，剑柄玄鸟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金芒。陆长安扶住将军摇摇欲坠的身躯，发现他脖颈处浮现出墨绿脉络——那分明是相柳之毒在侵蚀经脉。

「宿主获得紧急任务：龙血续命」

「请于寅时三刻前取得骊山北麓的寒潭月见草」

系统光幕在血雾中展开地图，陆长安却死死盯着始皇帝玉化的指骨。那截晶莹骨骼表面浮动着细密卦象，竟与他在博物馆见过的甲骨文拓片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当他的目光扫过星图缺损处时，耳边忽然响起汽车鸣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