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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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点，尹希琳在光脑的定时铃声中醒来，揉了揉发涨的眼睛，晃了晃头，走进清洁间洗漱。

科技的进步诞生了清洁舱，让很多事情变得方便极了，可尹希琳作为地球土著，还是偏爱原始用水的方式，洗漱完毕，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起精神拍了拍脸。

镜子里倒映出已经严丝合缝关闭的窗户，她向外望去，早已没有了昨晚的身影，心里甚至诞生出了一丢丢怀疑，关于半夜与议长的谈话是否是真实发生的。

当然，没什么可否定的，这场谈话当然是真的，她看着镜子里略显乏意的自己，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去。

今天也将面临一场恶战，但第一要事便是在体检前先闯一闯教廷。

那个红衣人，昨天被皇帝严正拒绝后，今天还会一早就再发来邀请吗……

胡思乱想之际，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以间隔完全相同的频率敲击三次后，增加附带了“殿下您醒了吗”的疑问。

时间卡的真好，尹希琳叹了口气，回答道：“皇叔稍等，我收拾一下。”

“好的，不着急。”

窗外的景色在科技的照耀下常年保持着春夏秋的轮换交替，枝头上的绿叶刚刚发芽舒展，向着虚假的阳光生长，却没有听到任何鸟或虫鸣叫的声音。

外面的绿叶襂进来一点清净，尹希琳站在衣帽间穿好了送来的新衣服，纯白色的定制军装穿在小女孩身上并不严肃，只为她平添一些纯真。

她边收拾边想，幸亏自己是在第二十纪元来到这里，不然也要受到紧身衣的折磨。

早些时候人们偏爱贴身的紧身衣，拘束感使人时刻保持警惕，也方便逃跑和作战，直到近些年才从联邦那边学习，重新流行起较为复古的宽松衣物。

她对镜子笑了笑调整心态，将昨晚的事抛诸脑后，打开门前，又转身看了一眼房间。

希望今天也能平安回来。

“皇叔，我们走吧。”

“叫我名字就好，殿下。”

***

悬浮车停在了白塔正门口，等待皇帝陛下下楼一同前往皇家医学院，尹希琳环顾周围，能看到部分来往人员隐晦的朝这边张望。

他们身前，白塔的正门外是一个巨型雕像，正是两千年前的开国皇帝尹玥，他身穿白袍，低着头，做出虔诚祈祷的样子，袍子上纹有麦穗缠绕剑柄的图案，和如今的国徽相同。

这个雕像听说和白塔一体，已经存在两千多年了，历代皇帝都会进行维护和修补，使得雕像如今看来依旧栩栩如生，没有丝毫破损痕迹，每一位白塔来客看着它，都会忍不住弯腰致敬。

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唯物主义者心里疑惑极了，作为最伟大的开国皇帝，伫立在权利中心白塔的雕像竟然是在祈祷，这难道不算宣扬神权大于皇权吗？

罢了，尹希琳压下对所谓神灵和开国皇帝不敬的想法，决定还是亲自去看一看教廷的厉害之处。

她甚至开始期待起红衣人的到来。

“您稍等片刻，陛下临时有事。”罗索皱着眉操作着光脑，似乎有急事就要下车，临了对尹希琳说，“五分钟后，您在这里稍等。”

“看来您有急事啊，少将。”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平静。

来了！尹希琳眉梢一翘，抬起头冲着声音来处看去，却被罗索挡住了大半，只能瞥到那鲜红色的衣角。

罗索手上瞬间似乎闪过了什么，再看却好像错觉一般，他把身体倚在车门上，谨慎又略带恭敬的说道：“侍者阁下。”

昨天在耿宇来前，尹希琳就登上了光脑，在回归身份后第一次使用特权查了查教廷的配置。

她知道哥哥皇帝可以看到，但她认为这查询解释的通，只是一个小女孩由于白天的见闻，而产生的临时好奇罢了。

教廷在整个帝国的历史里扮演了极为重要的地位，甚至可以说帝国的国本就是建立在“初代皇帝尹玥得到了神的认可，获得了操纵精神力的能力并传授给大家”的基础上。

这算是纵观自己所知道的历史里，最严重的政教合一吧，尹希琳想，皇帝本人直接作为神的代言人而存在，这对于当代皇权在民众之中的声望肯定有着巨大提高，可对于后代的皇帝来说，有这样一个屹立不倒的神权存在是十分麻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