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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陈凤第一个开口,她说:“老四,我跟你回去。”
宴娥有些惊讶,却也很惊喜,问道:“凤姐,你真的愿意回去吗?”
陈凤笑了笑,说:“刚才听你说参与壬寅宫变的宫女里头有个叫陈菊花的,我也姓陈,我们是本家,有机会可以救她,我不能见死不救。”
话音刚落,周荷也开了口,说:“宴姐姐,我也愿意回去。”
宴娥同样惊喜,“为什么?”
周荷轻轻笑了声,说:“你知道的,每年我都要蜕一次皮,蜕皮的时候特别难受。我也挣不到什么钱,留在这里也没啥意思,还不如跟你回去,只要杀了徐有之和那个狗屁皇帝,我也就不会再遭罪啦。”
“那…”,宴娥看向她旁边的杨旧容,欲言又止。
不想杨旧容却也点头,一脸笑意地看向周荷。
周荷拉住杨旧容的手,对宴娥说道:“杨姐姐当然也跟我一起回去,我去哪,她就去哪,我们不会分开。”
看着她们一个个都愿意回去,孟一行心里真是纠结不已,他真希望陈凤她们都不同意回去,那只剩下宴娥一个,或许好劝一点;可如果她们都不愿意回去,宴娥孤身一人,该有多么伤心。
现在已经有三个人愿意一起回去了,只剩下赵千兰和冯灼灼,宴娥大概猜到她们的决定,笑着安慰说:“其实有人留在这里也很好啊,如果哪天我们想回来了,才会有人来迎接我们呐…”
冯灼灼却摇了摇头,辩解道:“不,我不想留在这里,其实我也想回去。可是我曾经在那些因我而死的女孩们墓前发过誓,等事情了结后我要自杀谢罪,亲自去地府到她们跟前赔罪。如果我回去了,不就对她们食言了吗,我岂非偷生?”
这话是真的,宴娥亲耳听到过冯灼灼的誓言,她不愿意看到冯灼灼死,也不想冯灼灼食言,可该怎么劝解她一时间没有主意。
倒是羊犀起身走过来,对冯灼灼说道:“冯小姐,你选择回去并不是因为贪生怕死故意食言,你想,如果你们成功了,那你就不会遇上白垚,白垚也就不会因为想留住你的青春美貌而找歪门邪道杀掉那些女孩子,或许在另一个维度里,你和那些女孩们都会好好活着,这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赔罪啊。”
听着羊犀的这几句话,孟一行不禁黯然神伤,他不想遇不到宴娥,可也不愿意宴娥们失败。
而冯灼灼细细地思索这番话,几分钟后她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道:“我明白了,我也要回去,我要斩这件祸事的源头!”
到这时就只剩下赵千兰了。
宴娥吸了口气,正准备说话,却听见陈凤在问赵千兰,“大姐,你是留下来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
赵千兰笑了笑,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一直不表态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选,要说回去吧,你们都有自己的理由,可我没有,我好像没有很特别的理由要回去。那个时代有什么好呢,即便成功了我也还是宫女;即便杀了嘉靖,也还会有下一个皇帝。谁能保证下一个就比嘉靖好?”
“那你选择留下来,是吗?”陈凤追问道。
“也不是”,赵千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想留下来,你们知道的,我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亲人,唯一的朋友武老坤也已经决裂。哦说漏了一个,我还有一个小朋友,可他也不需要我。”
这一下就把大家给弄懵了,宴娥不禁问道:“大姐,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赵千兰看过来,笑着说道:“所以我还是选择跟你们一起回去啊。我们是一起来到这里的,要回去也该一起回去。你们都走了,我就真的没有朋友了。”
宴娥愣了愣,随即笑道:“好,那咱们就一起回去!”
众人纷纷点头,忽然冯灼灼想起了什么,她叹息一声,道:“当年我们一共是七个人,现在要回去了却只有六个,要是孟英还在,不知道他会不会…”
“会的”,孟一行忽然站起来,朝着众人鞠了一躬,再抬头时眼睛里已经续满泪水。
他说,“如果老爹还在,他也一定会希望跟你们一起回去!”
“孟一行?”听他这么说,宴娥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感动和难过。
孟一行转过来看着宴娥,尽量地咧开嘴,却笑得十分难看,“宴宴,我和老爹,我们都支持你的想法。”
宴娥禁不住也流下泪来,抱住孟一行,小声道:“孟一行,谢谢你。”
孟一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回抱回去。
如此情景,众人也都知道这俩人是个什么情况,不禁都有些惋惜。而一旁的羊犀则悄悄红了眼眶,不忍再看下去,所以转身出去了。
正在这时,屋内众人忽然看见门口出现个人,杨旧容和周荷都见过,所以认得。正因为认得,所以更加憎恶,周荷就问道:“贾扶义,你来干什么?”
贾扶义走进来,只问宴娥道:“宴小姐,你们真的要回去吗?”
宴娥松开孟一行,自己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贾扶义,笃定道:“是,我们决定了。”
“可是回去有什么用呢?”贾扶义显然理解不了她们的想法,“历史就是历史,即便在另一个维度明朝仍然存在,你们回去也只不过是重蹈覆辙,难道你们还想再被折磨一次吗?”
“贾扶义,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可怜徐有之,不想他被我们杀死了?”火爆的陈凤第一个跳出来骂他。
贾扶义摇头,痛心疾首道:“贾家犯的错误即使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我又怎么会可怜徐有之?我只是觉得现在真相大白,这个时代比那时候好,你们何不就留在这里生活呢?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我一定会倾力补偿你们。宴小姐,你们真的不必要回去…”
可他还没说完,宴娥就打断了他的话,道:“贾扶义,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如果我们不回去,那就真的一点成功的可能性都没有。不管重蹈覆辙还是改弦更张,我们都要回去试一试,你就别劝了。”
“好吧”,贾扶义看她们都坚持也就不再劝说,妥协道:“那我会为你们准备好一切,七天后我们同往青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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