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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后。
今年成都的冬天不算太寒冷,只飞了几场小雪,连青城山脚下的小河都没有结冰。
孟一行在山脚下等了半个小时后,终于看见姗姗来迟的羊犀。
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但羊犀的模样依旧没什么改变,仍然是花季少女的青春,只是那双原本晶莹的眼睛里平添了几分风霜,叫人不敢轻视。
羊犀哈着气,解释道:“路上有点堵,不好意思哈。”
孟一行笑笑,把手里的大袋子分给羊犀一个,接着转身往山上走,“没事儿,走吧,快到时间了。”
羊犀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拎着大袋子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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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十三年前,宴娥和陈凤她们六个“回去”后,之后的每一年,羊犀和孟一行还有刘豪都会在这一天来青城山看望她们,今年已经是第十三个年头了。
前两年或许是因为还有盼头,孟一行人还精神。但是随着时间拉长,羊犀发现孟一行渐渐地苍老起来,如今他才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长出了白头发。前阵子孟别路还给她打电话,说她哥最近闹失眠,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吃药也没用。
为什么睡不着她们都心知肚明,可谁也不敢劝,或者说劝了也没用。
羊犀跟在孟一行后面,默默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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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四十多的时候,两人终于到达山洞。
洞内的布局还跟十三年前一样,只是六口棺材明显已经掉漆变得斑驳。还有十多分钟,孟一行和羊犀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默契地分头行动。
每年都是一样,羊犀打扫,孟一行擦拭棺身和分放花束。
刚才他和羊犀提的袋子里就是装的花束,每年都是七束,每个人都有。
十二点,还像十三年前一样,孟一行和羊犀坐下来,就像聊天似的跟棺材里的六位诉说近期情况。
孟一行先来,“凤姐,小豪很争气,他已经考上大学了。不过他不肯接受我的资助,所以我跟别路商量了下,决定让他放假的时候就来饭店打工,他也同意了。”
“哦还有,陈双最近生病了,所以小豪今天没过来,他让我跟你说一声,说他过了这阵就来看你。”
羊犀也说道:“灼灼,今年夏天百色接连下了几场暴雨把带桥冲垮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花了点钱,已经把那些女孩子的骸骨转移到陵园重新安葬了。”
又说:“赵千兰,鱿鱼头又被抓进去了,我去看过他,他说他改不了了,可能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嗯…还有那个人,我听说他得罪了人,被人打断了腿,情况不大好。”
……
每年关于杨旧容和周荷的消息是最少的,她们两个跟这个时代的联系太少,只有一个杂耍团。如今她们走了,这唯一的联系也就断了。
说完这些,山洞里顿时寂静下来。
外面的风很大,甚至吹动了宴娥棺材前的花束,孟一行赶紧过去拢紧,就听羊犀忽然问道:“孟一行,你还在等她吗?”
孟一行拢花的手蓦然停住,片刻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羊犀就叹了口气,道:“宴娥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希望有人对她至死不渝。可是孟一行,十三年了,她如果能回来早就回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孟一行伸手摸住棺口,无声苦笑。
明白,他当然明白。可是没到闭眼那天就代表还有希望,他说服不了自己就此放弃。
半晌后,他轻轻地说道:“我想再等等…”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羊犀很无奈,也很惋惜,“你还有几个十三年?孟一行,你已经三十多了,再不…”
“羊犀”,孟一行扭过脸来,佯装地轻松,打断了她的话,“反正别路已经结婚生孩子了,老爹有孙子可抱就不会催我…你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羊犀就知道这次的劝解又告无效。
她叹息一声,岔开话题对着宴娥的棺口说道:“宴娥,贾扶义已经死了。”
这事儿孟一行是知道的。
自从宴娥她们走后,贾家被警察严查,牵扯出许多的肮脏事,贾家就此败落。贾扶生浑身长满鳞片,虽然用了宴娥的方法延迟过他的时间,但两年后他还是渐渐地开始失去神志,最后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这样的怪物比猛兽还难控制,贾扶义一个人完全没办法掌控,所以只好由羊犀看管,贾扶义自然也要跟着去。
或许是因为在阁楼里关的太久了,贾扶义的身体状况不比寻常人,大概一年前吧他生了场大病,此后精神每况愈下,终于在两个月前一命呜呼。羊犀给他打电话说这事儿的时候,他还很惊讶,问她接下来对贾扶生有什么打算。
其实能有什么打算呢?贾扶生已经失去人的意识,活得就像个畜类,羊犀会留着他,因为宴娥说过,她要贾扶生长长久久地做个怪物。
说完贾家的事情后羊犀便出去山洞,她知道孟一行一定有很多话想跟宴娥说,她不想打扰他们。
孟一行确实有许多话要说,他絮絮叨叨的,从自己说到孟别路,又从店里杂事说到八卦好戏……这场原本该是两个人的戏码,终于还是他独自演到结尾。
就这样一直待到下午两三点,俩人才慢慢地下山去。又在成都呆了一天后,两人互相道别,各自打道回府,约定明年这个时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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