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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山间打转了数回。
我昏昏欲睡，树枝山峰皆在我眼前颠来倒去，睡意上头，也不知何时竟安然睡着。再睁眼时，枕白已带我到了邻近的人间城外落脚，就在一处乡野山间中，有一荒废的小院。
枕白说，他之前就瞧到这处小院，那时他一人倒无所谓，但如今想着我过往享福惯了，此番就带我到这处休息。
我躺在床榻上瞧着他手执着一破烂茶碗饮茶，原本还在琢磨着他是从哪个地里挖出来物什，闻言后知后觉的蹙眉，“什么享福？我过去睡过的树杈子可谓是遍布天下。”
他笑，“你不是一直在…绝情殿中？”
我噎了一噎，“寻常确是在殿中，但我少时比现在更是潇洒，每日就在山中飞来飞去，累了便在树上屋檐上倒头便睡，后来随离重去游历，更是活得…随性。”
四海八荒的树杈山间、破旧庙宇云云……我早就睡的不耐。
而那时，却是纵观我这生中，最最欢喜无忧之时。
思及此，我合上眼，两眼又是过往云烟漂浮而过。枕白放下茶杯，旋即气息已临至我跟前，衣袍掀起的风扫过我脸颊，“抱歉青青。”
“无事的，已是过去了。”
只是没有离重，断没有今日的我，这才总是放不下。
我苦笑两声，“天下皆知，我自小就在离重身边，是离重身侧的红人，最最受它宠爱，但天下不知，我从未为他做过些什么，也未族中做过什么，而我这一身好的坏的却都是他给我的，他教我识文断字，修炼法术…便是那好酒贪杯的本事，全都是他给我的。”
“所以若没有他，我如今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离重于我自个，比这天更重要。
我这命是他与天求来的，这一生快活，是他为我护下的，身份地位，亦是他赐予我的，他亲手给我造的一方世外桃园，更是我自个毁的。
因他在，才有我的天地所在。
可天地一朝被毁，饶是我这般铁石心肠的老妖婆，也难免受不住。
虽我面上仍是能做的云淡风轻，但说到底这世上应无人比自个现下的心窝子更疼。
又到夜深，枕白洞察天外，发觉九重天已出发去了另一头，这才安下心，偷摸钻到我榻上。
许是因我这次化形与第一次不同，灵力魂魄皆是不稳，是以这两日睡意盎然，少有清醒之时，确确是享福的紧。
但枕白那魔气实在“凌厉”，将我环的太紧，我不得不被他扰醒。
枕白做神仙时，神仙架子做的极好，如今做起魔来，倒也一点不生疏。
那些神仙的端庄有礼，拿的起亦放的下。
他在我耳畔的吐息实在深长，咬着我的后颈，双手跟游鱼似的乱窜，游走于我一身，我原本还在装睡，就怕夜半三更，这厮兽心大发，奈何我被他惹的燥热，不由低声唤他，“枕白…”
然这声，彻底跟把他烧着了似的。再耐不住跟我磨蹭，将我这身碍事的衣衫褪的很是妥帖，飞快的把我吃干抹净。
一路自上而下，一寸寸的吻着我周身，我痒的难耐，死搂住他脖颈，也咬上去，而后在他耳边厮磨，“你慢点…”
我这话还未说完，他便更是卖力，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略过。一头银丝在我脸侧轻扫拂过，燎的我两眼都不清明。
他唇亦在我耳畔胡搅，声声唤我，说：“我爱你…”
我一张脸滚烫，再不敢接他的话。待他彻底乖顺，将我的衣裙归还，我贴在他怀中，才轻叹道：“若是能一直这般就好了。”
“嗯？”
我声音极小，近如叹息。
而话中也绝非他之后……所想的意思。
我本是觉着能做个凡人夫妻，便是真做个凡人也可，就像此刻一般，两耳清净，不被搅扰。
无奈枕白一头热浪还未尽退，二话不说就又与我蛮缠，无论我如何反驳，如何求饶，他不仅不搭理，还更是来劲，到最后我只觉着这床榻都摇摇欲坠。
而我眼下这身不太硬朗的身子骨，几乎是被他折磨的粉身碎骨，总之受累的厉害，头脑浑噩，一场荒唐于辰时休止时，我眼皮沉重，半晕半睡了过去。
而后一日，九重天追查到人间，我们先一步又躲藏到天远地远的西荒。
西荒这处，莫说人烟，草木都难得见，枕白领着我到处转悠时，同我说起这处寥寥种种，我却一心想着他守着这西荒的漫漫时日，想必很是不好过。
于他那神仙日子相较，我委实更快活。
也就是近来日子过的惨淡了些，但此前的十万年间，可怎么都比他好上千百倍。
但我转念又想，我这一生若不是因他们三两男子搅和，不知道更快活上多少。
我这胸中盘算多时，终归将我近来受苦受难的过错劝归咎于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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