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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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么会没有呢？”

杜若水走上高塔，无身塔足足有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一直通到最高处，可杜若水这副孱弱的身体，刚走个几步就累得不行，她的身后还紧紧跟着一个少年，像是看着贼一样把她盯着。

“喂，你叫什么名字？”

杜若水站在石阶上，但却没有比少年高出多少，少年冷冷的看着她，右手扶着断了的另一只手，防备的身子往后半倾。

少年压低声音语速极快的说了一个名字，“江越。”他说完后便偏过头，与杜若水错开视线，似乎是当真厌恶极了眼前这个粗鲁的女人。

“江越……我与你姓江的凡人还挺有缘的分的。”

杜若水脑中闪过江芊的脸，不自觉的想象出江芊发现她跑了后的神情，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越表情古怪的瞥了眼杜若水，微冷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羞恼，杜若水止住了笑容，随即略微弯下腰，手搭上江越的肩膀，她问他，“你们巫族的圣子世代守着这座无身塔，你就没有想过离开么？世间之大，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你真的甘心吗？”

杜若水对江越的印象还不错，虽然性子冷了些，但看他的模样，估摸着也才十多岁，如此一个正值潇洒肆意年华的少年，不应该被困在这座暗无天日的塔中。

江越闻言面色越发冷沉，他的眉眼变得锐利，对上杜若水的视线，一字一句郑重的说到，“我江越誓死守卫无身塔，除非我死，你休想冒犯到此处的神明。”

江越说罢便抓住杜若水搭在他肩上的手，拉着人就要往塔外走，杜若水被他的话弄的恍惚了一瞬，她反手钳制住江越的手臂，直接带着人消失在原地。

无身塔的最高处直耸云端，杜若水抓着江越出现在塔顶，将人推至边缘的护栏。

她的手用力压住江越的脖颈，还施了个小法术，将人整个定住，江越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护栏，耳朵是呼啸的冷风，夹杂着冰冷刺骨的水花，可他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冷淡的对上杜若水的视线。

杜若水问他，“你不怕吗？只要我放开手，你就会掉下去淹死。”

杜若水没想真的将他扔下去，她只是想吓一吓江越，让他知难而退，能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修仙也行，做个巫医也行，可唯独不是被困在这一隅之地一生。

“我说过，除非我死。”

江越偏过头闭上双眼，像是下定决心赴死一般，杜若水无奈的轻叹一声，还是将他拉了回来，给他解了定身咒。

她不懂江越为何宁愿死不愿离开这座塔，沱河巫族的族人当真就如此信服，她这个从未真的保佑过他们的神仙么？杜若水实在不解，所以她问出了自己的困惑。

“你们供奉的善神，可真的显灵过一次？一个虚无缥缈的神仙，值得你用命去守护？”

江越靠在墙上，他捂着自己那只受伤的胳膊，垂着脑袋，许久后才回答道，“值得”

杜若水终究是放弃了对江越的劝说，她本就知道巫族人没一个正常的，还要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碰一鼻子灰后才灰溜溜的回来。

“随你，那你就一辈子守在这里吧。”

杜若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是时候准备离开了，她苦恼的一巴掌呼到自己的脑袋上，恨不得这一拳下去能把脑子里忘掉的东西给敲出来，可她这一掌并没有什么作用。

杜若水挫败的走到塔顶的边缘，身形单薄的她被凌厉的风吹得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刮下去。

江越面带迟疑的扫了她几眼，抿唇纠结的站在原地，杜若水又往外走了半步，她抬脚时脚下法印显现，就这么直接越过了护栏，凌空走在高空之上。

江越猜测她是只妖，能打破巫族设下的结界并且安然无事，还能直接将他带到塔顶的，定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所以他猜想，面前这个处处透露着古怪的女人，应该是一只很厉害的大妖。

“你是什么妖？我看过不少妖族典籍，但还未见过真正的妖，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是妖典上的哪种妖吗？”

江越知道她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还有几分莫名的怜意，他眼神澄澈的看着杜若水的背影，从他的眸子里，杜若水看见了这位巫族圣子对外面的世界的憧憬。

杜若水勾唇一笑，心里忽然生出一股□□的恶趣，于是她转身正对着江越，额上的神印曳曳发光，杜若水周身生出一圈圣洁的光，如同斩破浓云的旭日，在这片刺目的光晕中，江越的眸子瞪大，呆呆的盯着杜若水。

“我叫杜若水，所以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