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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水双眸微闭,她对着虚空喊到,后侧的树丛发出响动,然后便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
“姐姐……”
小孩儿瑟缩的靠了过来,他偷偷摸摸跟在杜若水身后两日,饿了就吃树皮,渴了就舔树叶上的露珠。
杜若水从一开始便知道他跟在身后,她不想说,小孩儿也自顾自的闷头跟着。
不过是一个连她腰都未过的小童,怎的性格如此执拗,杜若水也真是怕了他了。
她睁开眸子,清亮的眸光落在小孩儿的身上,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闻言受宠若惊般指了指自己,杜若水无奈扶额,这里除了他们二人还会有谁。
“他们……他们都叫我……小……畜生。”
杜若水听到小孩儿的回答,撑着额角的手从腿上滑了下去,她身形一晃,气息有些不稳。
“什么小畜生?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小孩儿摇摇头,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可怜极了,杜若水连带着记性一起丢掉的那部分良心,此时被他唤回几分。
她轻咳了声,神色有些不自在,“你若是想跟着我,总得有个名字吧,总不能畜生小畜生的喊。”
杜若水沉思了片刻,记性变差后,脑子也转的不灵活了,想了半天也未想出个名字。
于是她果断拍板,“我叫杜若水,你要跟着我那就叫小水吧,日后也不至于全数忘了你的名字。”
小水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小水?可是我不识字,姐姐能教我怎么写么?”
荒年里的穷苦百姓最是不值钱,而有一种比穷苦人更苦难的是失了丈夫的妇人,和没了父亲的孩童。
流落的寡妇被叫做人贱骨头,失了丈夫这个依靠,在灾荒里想要活下来,就不得不四处委身,来者不拒。
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反抗的权利,而小水的母亲就是这种被叫做贱骨头的寡妇。
大旱的第一年,小水的父亲便遭荒染病死了,他的娘亲带着他四处栖身,半年前逃到了这个地方。
小水的娘亲在这里第一个委身的,便是那个胖墩子的父亲,所以胖墩子的娘亲恨透了他们母子二人,胖墩子从他娘亲嘴里学来的骂词,一开始是用在小水娘亲身上的。
只是兜兜转转饶了个圈,又钻进了杜若水的耳朵里。
小水的娘亲来到这里没过一月便染了疫病,仅仅一两日便撒手离去,小水从没了父亲,变成了如今的双亲尽去。
胖墩子总是嘲笑他没爹没娘,笑他说不出话,是个哑巴,笑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他不是不会说话,父亲死了,娘亲也变得有些疯魔,心情不顺时,便时常拿小水出气。
日子久了,小水就不愿再说话,因为多说一句话就会被多打一鞭,多发出一道声音,就会再多挨一脚。
但小水觉得他说的对,死了算了,死了也就解脱了,死了就不用吃枯树皮,不用吃乱七八糟不知名的虫子,不用吃沾满恶臭的泥。
可当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神仙降世救了他,还给他取了一个名字。
小水……
真好听的名字,从此以后,他就叫小水!他有新的名字了!
杜若水随意拿起一根树枝,蹲在树下开始写字,她将水字写在地上,一歪头看向小水,指着那个字喊到,“这就是水,小水的水。”
小水也蹲在杜若水身旁,两只手乖巧的搭在膝盖上,他眼眸晶亮的盯着水字出神,被头发挡住的脸颊,悄悄红了大片。
小水小口小口急促的呼吸着,似乎格外激动,“姐姐的名字呢?”
杜若水撇了撇嘴,她就是懒得多写两个字才写一个的,如今就连动笔写个字,都觉得像是例行公事在人间受了一场朝拜。
她记性还好的时候,每隔三月便要下凡受一场礼拜,提前三日,每日必须沐浴焚香,礼拜那日身着繁复沉重的礼服神冠,需得端坐与人间庙堂佛像间,受凡人香火整日。
凡人虽瞧不见她的真身,但该有的过场一点也不可缺少,若是少了哪一步,前来礼拜的凡人,此后三月便会平白多些灾祸。
树枝在地上缓慢滑动着,杜若水又补全另外两个字,小水的眸子死死粘在这三个字上,喉间发出哼哧哼哧的怪声。
“你怎么了?”
杜若水奇怪的看向他,小水的脸被头发挡着,杜若水只好抬起手去扒拉他的头发,她的手刚拨开那堆凌乱的发丝时,小水猛地往后一缩,连忙扯着头发挡住自己。
“姐姐不要……”
小水的声音颤抖极了,浑身都在发颤,杜若水的手还顿在半空,方才她扫到了头发掀起的一角下,是纵横交错的瘢痕。
破庙外雨水的灼伤,竟还留下大片痕迹,就连她的神力也无法使其愈合么?
杜若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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