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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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闲吗？”希格诺憋了半天，问出来这么一句。
“我也不想，但我控制不住，”法蒂尔说道，“我听到你零零散散的消息，一开始本能性地想要排斥，因为我初入社交界，需要记住各人的样貌、喜好以及实时的消息，那就是我作为交际花被培养出来的价值，其他的，不该占用我太多心思。”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越是不想听到你的消息，却总能零散地听到你的消息，最终让我不得不关注起来。”法蒂尔说道。
“额，我应该没那么强的存在感，”希格诺说道，“我第一次参加的贵族活动，就是几个月前瓦莱丽王妃的茶话会，当然，四王子订婚宴我去抓魔物那次不算。”
确实，一个再怎么奇怪的人，她又不活跃在社交界，日常圣骑士团的工作对贵族也大都是保密的，真没那么多有关于希格诺的消息传。
但法蒂尔就是上心了，记挂上了这么个只活在传言中的人。
“也或许是我的私心吧，我原本只是个卖花女，十二岁的时候认识了韦斯利公爵，他看上了我的美貌，向我的父亲开口，要买下我。”法蒂尔说道。
希格诺原地化身树洞，温和倾听。
“最终是十三岁的时候，我出卖了灵魂，却又不甘心只是个无名之人，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光辉灿烂。”
于是，麻雀涂上了金漆，歌声被更多人所听。
法蒂尔以美貌和情商证明了自己的价值，顶着偏见在社交界混出了头来，无数贵族夫人恨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诅咒她得病去死。
希格诺在社交界的风声一般，法蒂尔只会变本加厉地差劲。
希格诺还能逃避着，大不了不听不看，她也不爱掺和这些个人际关系，法蒂尔的迎来往送却就在这一块，她不接触都不行。
希格诺代入那种被逼着与看不起你的人打交道的感觉，还是身后无依无靠的孤军奋战，法蒂尔小姐没被逼到抑郁，某种程度上说也很不容易了。
希格诺松口了，笑了一下：“我确实不想嫁入王室。”
“我猜对了。”法蒂尔露出笑意。
“但我也不会寻求贵族的帮助，”希格诺说道，“我在你们心中，应该没有那么傻，名为国王派的人，却还要向你们求助。”
“不是贵族派，”法蒂尔轻声道，“这里有我的私心。”
希格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法蒂尔露出笑意，是一种媚笑：“我愿仰望着魔鹰，撕碎这金色的笼子。”
希格诺听着，法蒂尔流露出来的意思，似乎没那么简单。
两人还聊了些别的，比如迈尔斯家族在上次的庆典中使坏的后续处理，家主受到了严厉的苛责，一度孤立到了贵族派的边缘。
希格诺听着，微微点头，心头不由得浮起几分心事：“其实我还想多问一句韦斯利公爵千金。”
“你说瑞娜小姐，”法蒂尔想起来，“瑞娜小姐在我印象中听沉默的，不是很爱说话，家族联姻什么的也多由父亲安排，我对她印象不是很深刻。”
法蒂尔直属的上司就是韦斯利公爵，她却对他的女儿印象不深，基本可以说此人是社交界边缘人物了。
“那，她和坎贝尔家族那位小姐，两女争一男的故事，如何了？”希格诺问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不由得带出几分询问，语气略显急切。
法蒂尔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她看希格诺似乎对此事很上心。
“坎贝尔家族的海莉小姐很主动，据说是都追去了教廷表白心意，瑞娜小姐就不行了，她对什么都淡淡的，也并不喜欢那位圣使大人。”法蒂尔说道。
“那还真是可惜。”希格诺叹了一声。
“这事情和你还有点关联呢，”法蒂尔笑了一下，“大王子之前的未婚妻就是瑞娜小姐，因为大王子疯了而退婚，大王子神志恢复的第一时间，韦斯利公爵提起了这段往日的婚约，谁知道这没几天，王室宣布了大王子与你订婚一事。”
希格诺叹息：“就不能放过我吗？”
“不嫁真的挺好的，”法蒂尔拿起茶杯，茶杯里的水已经凉了，“见得多了，你就知道了，贵族派没有一个好东西，婚姻这种东西，更是靠不住。”
“看来法蒂尔小姐见得挺多。”希格诺说道。
“是啊，我可以给你扒干净所有‘恩爱’夫妻的底裤，看上去多么道貌盎然的男人，私下里也没什么好德性，大王子更不用说，他也曾是我的客人。”
希格诺点头：“这样啊。”
“寻欢作乐，然后把骂名推给我，由着社交界传闻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迹，似乎我是什么作恶多端之辈，而他们还是高尚的贵族，敢做不敢认的嘴脸，只一个‘恶心’难形容。”法蒂尔说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看得一旁的尤妮佳有点惊，她基本没见过希格诺悠闲和人聊八卦的状态，她一般是个目标明确的人，有什么目的做什么事儿，闲着了就一个人看书，还真少有休闲交际的时候。
参加个贵族小姐的茶话会，希格诺都嫌烦，基本全都不想去。
这一聊，聊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分，两人基本能说上话，同为社交界排斥的怪胎，交流了不少瓜。
走的时候，法蒂尔还有些不舍，与希格诺拥抱，附在她耳边说：“我会把你的意愿转达给公爵大人。”
“当然，那是你的工作，”希格诺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说实话，我不想与你为敌。”
法蒂尔摊手：“我也不想。”
马车踏上回程的旅途，希格诺还在琢磨着退婚的事情。
想到刚刚与法蒂尔小姐的交谈，她的话里透漏出的意思不简单，是与贵族派离心的倾向，希格诺不由得露出笑意。
她怀着笑意，与尤利亚伽对视上了。
自家楼下，尤利亚伽正站在门口，略显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看见希格诺的马车的瞬间，尤利亚伽上前几步，眼睛与她对视，紧紧盯着她。
希格诺嘴角的笑意一收，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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