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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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神降峰顶端时，夜幕已经降临。

越野车停在山顶的一块空地上，行止拉着临溪爬上车顶坐下。

这里没有明亮的路灯，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辉煌的建筑，也没有来来往往的车流行人……一切都呈现出大自然最原始的模样。

这里的夜色温柔静谧，尽管没有半点灯火，四周却并不幽暗——在蓝紫色的天穹之上，数不尽的繁星正闪烁着最璀璨的光芒！

满天星斗间，可以明显看到一条银白色边缘的星带，那是银河。亿万颗粉状星粒流淌其间，散发出最为古老神秘的光彩，贯穿天青石般的夜空，延伸向更遥远的彼端……

自亘古的史前时代起，向渺远的时间尽头去。

没有起点，没有终点。

没有开始，没有结束。

如同时空长河的点点缩影。

一切，都不过是茫茫星海中的渺小一粒。

大地上的兴衰荣辱、个体的喜怒哀乐，都在这片星穹下发生，存续，消亡……

“传说在很久以前，这里曾是一片不毛之地。一位下凡渡劫的神仙正巧在此降临，于是这里升起了山脉，长出了植被，孕育出了生灵……神降山，寓意是被神眷顾的山。人们相信，登上山顶能得到神的祝福，在这里许愿会被神回应。”

行止坐姿悠闲，两腿从车顶随意垂落，他享受着山顶自由自在的风，眼睛慵懒地眯起，就连语调也是懒懒散散的。

“诶？好随便的传说啊。”

临溪正盘腿坐着，她歪头仰望浩瀚星空，嗓音里带着笑意，“不过，能亲眼看到这样震撼的星空，我倒真有几分觉得自己是被神祝福着的。”

行止悠悠笑道：“很美，对吧？和城市里见到的截然不同。这，才是真正的星空。”

临溪撩了撩被风吹乱的长发，轻叹道：“大地，天空，宇宙，总觉得像是没有止境的永恒循环一样……在流动不息的时光碎片中，时间空间交叠，人与人的相遇，就如同两颗星星恰巧重合在一起。天上的一颗星星，会不会也对应着地上的一个生灵呢？”

“嗯，或许。”

行止盯着星空，目光悠远，“小时候母亲告诉我，万物有道，世间的一切都有各自的规律与秩序。但我想，宇宙作为一个无比宏大的整体，是不是偶尔也会发生一丝细微的紊乱呢？”

“就比如你的出现，像不像是某颗星星忽然不小心偏离了原本的运行轨迹？”他朝临溪浅浅一笑，“所以，我们才会相遇。”

临溪一愣，随即轻轻笑了起来：“很形象的比喻呢。哎呀，也不知道是哪颗星星这么不小心。”

“我猜，一定是颗特别调皮的星星，”行止弯了弯嘴角，“你可以试着找找看哪一颗最闪。”

临溪仰着头喃喃道：“我刚刚看到一颗闪着绿色光芒的星星，特别亮特别美。可它实在是太小，一眨眼就找不见了。”

行止忽然侧头望向她。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语调温柔，“是这样的绿色么？”

临溪转过头，正对上行止含笑的眸光。

她一直觉得，行止的眼睛是一种颜色很特别的，松石般的冰绿。

此刻，在万千星辰照耀下，那双绿眸仿佛流动的极光，在夜色中美得惊人。

比她刚刚看到的那颗闪着绿色光芒的星星，还要好看。

临溪忽然就移不开眼了。

她直直凝视着身侧的少年，目光从他的眉眼一路描摹到嘴角。

嘴唇颜色很淡，形状很好看，弯起的弧度很柔和，不知道……吻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临溪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惊讶。

可她的大脑分明非常清醒，内心也相当冷静。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是荷尔蒙的刺激？苯基乙胺的作用？或者肾上腺素的升高？

是此刻夜景太浪漫，行止太好看，自己见色起意？又或是因为他本身存在太多有趣的未知？

是潜意识里觉得，反正他没有情感，亲了也不必负责？还是内心深处始终把这个世界当成一场梦？

行止，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一个没有情感的人，会对这种亲密行为产生什么感受？是震惊，还是平静？是感到出乎意料，还是不出所料？是把她推开，还是不为所动？

不过，他可是职业杀手，应该会在她刚一有所动作时就精准预判，然后迅速做出应对吧？

好奇，非常好奇！

见临溪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行止不由得问道：“在看什么？”

“你。”她脱口而出。

“那，在想什么？”

“你猜。”

“好，”行止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浅弯起眉眼，“我猜，你想吻我。”

临溪震住了！

她定了好几秒，才幽幽道：“行止，你是不是有读心术？”

不等行止回答，她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下一秒，临溪借力倾身，然后仰起脸朝他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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