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那人
北风萧瑟,吹着窗棂呼呼直响,案头上的烛泪已装满瓷碟,摇曳的烛火让房间越发幽暗。
陈宁用手帕捂着嘴,丝丝血迹黏在刻着凤求凰的缂丝手帕上,暗淡的血液却显得凤求凰的金丝格外刺目。
“终究是我错了。”
心里的一声叹息,却不是对任何人说的,而是对六年前的自己。本以为自己一腔热血能融化,后来才明白,那白月光只有挂在天边才是美不胜收,放在身侧只能凉到心寒。
六年前她是燕京的公主,是父王唯一的子女,更是父王的掌上明珠。儿时父皇曾逗弄她,若她是男孩定将皇位传给她,而她则笑道:“儿臣才不要干那苦差事,人人都说帝王好,可我看爹爹常常子时不能入寝,寅时就要和大臣议事,这苦差事爹爹还是寻他人做吧,儿臣只想。”说道后面脸微微发红,声音也越发的娇嫩,少女的心思还是隐藏在低垂的睫毛下。
父皇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一脸看破不想说破的样子,“真是孩子大了,也罢,待到你及笄之日。”
陈宁开心地往父皇的怀里蹭了蹭。
父皇一直宠爱她,她如果想要天上的月亮,父皇绝对不会给他星星,即便那人是翰林院最年轻的院士。
甲子年殿试的状元,吴清辞。
本来此生不会相交的两人,本来他应是大元朝最年轻有为的院士,而她则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当朝公主。
可是只怪那日她又贪玩,在荷花池旁用小手够弄着池塘边的荷花,不慎落水,就一刹那犹豫,她身边那些无用的宫女只会在池塘边大声喊救命,而那些被阉了的太监眼里闪出无线犹疑,只有他,坚定的一跃而入。
池塘的水都湮没在眼缝处,感觉越来越看不到光线,越来越暗,越来越凉。
直到一抹青色的光芒将她从池塘中托起,她微微的睁开眼,长长的睫毛,清冷的面容,脸上没有一丝慌张,多是从容,好像在做一件举手轻易的小事。
将她轻轻地放在池塘边的石凳子上,他既没有问她是谁,也不求赏赐,只是轻抚了一下青色长衣就离开。
她望着他湿透的背影,却觉得无比可靠心暖。
后来,还是让下面的人打听才知,那人叫吴清辞。
吴清辞,她一字一字的默念,好像一夜长大,心里有了心心念念之人,再看旁的男人,竟生不出一丝情谊。
父皇得知此事,要将那池塘的水放干,平了了事,还是她求着父皇不要迁怒荷花池,再后来,就见一玲珑少女常常坐在石凳子上,痴望着池塘的荷花池,时不时露出咯咯如同银铃般的笑声。
待到她及笄之日后出嫁,一晃六年而过。
她的夫君六年来,并无任何过错,也从未同她脸红过。
哪怕有时候她故意要惹他生气,故意说些气话,可夫君却重来不训,保持着恪守,也常常叫她“殿下。”
似乎尊重却是疏离。
看似矜贵实则冷漠。
陈宁闹了一些阵子,终究放弃,夫君这样的性子是爱不得任何人,也接收了这个事实,他不爱自己,也不爱旁人。
吴清辞的父亲是吴州县令,其母在她六岁时就病逝,父亲三个月后则续弦姜氏,不到一年则生下二子吴清晢,从那时起,吴清辞就似乎变成家里的透明人,总看着别人一家三口和乐融融,而他则在过年的时候跑到母亲的坟头哭泣,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人还去找,但每年他都会跑到母亲的墓旁,一来二去,家里人也不再去找吴清辞,而他也越来越沉默,好像这天大地大,万物皆与他无关。
而吴清辞的父亲吴正是一个书痴,家中藏了许多书,那一方的书馆则成了吴清辞躲避他人幸福的宅子,只是越来越不爱言语,只是读书,但一个不再喊着哭着要母亲的孩子,一家人都乐得其中。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人。
竟然能考取状元,更想不到是他还能娶到公主。
一家子对于能求取到公主都觉得是莫大的荣幸,有父皇的宠爱,众人更是对陈宁毕恭毕敬。
只是没有家的感觉,好像还是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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