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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劲过后,胡数剌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尴尬与后悔。
当时在围城,他跟着林空,整日提心吊胆,压根没把一脸漠然的少年和从前相识的活泼少年对上。
看到小元如今这般模样,胡数剌清了清嗓子,雀跃的声音落了下去:“对不住,小元……我实在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去了江南,可是你当时为什么会在围城里?你身上的毒又是怎么回事?你变化——”
顿了顿,胡数剌才犹豫地看了眼面前神色漠然的小元,“实在是太大了。”
“我知道。”小元没有回答他那些问题,原本清冷的声音却是暗了几分,又应了一声,“我知道。”
他知道的,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旁人认不出也是自然。毕竟连他自己都觉着陌生,觉着难堪,他的黑甲又往里藏了几分,却如何也掩盖不住身上那股异香。
他眉头一皱,往洞内退了几步,“你们快走吧。”说着他看了眼在谢玉敲手里叽叽喳喳的小鸟,“你们把它放到我这里来吧,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在这里照顾它的。放心。”
胡数剌没应声。
他素来毛毛躁躁,却难得细腻的察觉到小元状态的不对。
胡数剌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拉住了小元的袖子,“等等。”他语气严肃起来,“要我们走可以,你至少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宋云遏和谢玉敲一直没出声,知道他俩是旧识,便把主动权交给了胡数剌。既是他的朋友,决定就该由他来做。
小元半天未应,于是四人就这么僵持在那。
半晌,小元终于先是无奈地举起手,“你问吧,问完就走吧。”
胡数剌憋了半天,话瞬间像倒豆子似的:“贵安水灾,你为什么会在这,你家里人呢?回来为什么要自己躲在山洞里?还有就是——”
他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还有就是,这些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变成——”
现在的样子。
艳阳炽热,照得林间蒸腾,可这难得的放晴并没有给谢玉敲带来好心情。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有个即将吐出心口的猜测——
果然,小元指了指这石山下的临县,说:“我家其实是在临县。”
在桐安和主人分开之后,他便想着得先回家来一趟。
他已经将近三年没有了消息,也不知道家里人会不会日夜担忧得睡不着觉。
结果,待他紧赶慢赶的到了贵安城边,连日的大雨却把他困住了。他足足等了五日,实在捱不住,更放心不下家里的奶奶,便抄了近道,一路入了临县。
没想到,家却是被洪水淹了个彻底。
最令他痛苦的是,这些日子,他身上的毒素已经在渐渐入侵,有些时候,他总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更甚,他手上的指甲颜色、身上的异香越发的藏不住。
这时,他听闻官府已经领了县中百姓上山躲涝灾,便想着自家奶奶应该也在里面,想远远的看她一眼便走。
他如今这个模样,还不如当他这个不孝孙子已经客死他乡更好。
想着,他便从佛窟那边山头入了山,结果昨夜又遇到大雨,遂找了处石洞躲起来。
“直到今日遇到你们。”小元脸上悲意更浓。
“小元,”谢玉敲看向他,问,“你家门口,是不是有一株很大的凤凰木?你奶奶是开包子铺的?”
小元闻言眼睛蓦地睁大,也不管什么顾忌地疾步到谢玉敲面前,“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我奶奶?”
“路元。”宋云遏攀住他瘦弱的肩,喊了他的大名,“虽然我们只是外人,但有句话还是得同你说。”
“......什么话?”路元素来僵硬冰冷的脸上开始漫上焦急,他回扣住宋云遏的手腕,力道很大,“我奶奶她怎么样了?她可好?”
宋云遏另一手轻轻拍了拍路元,“别急,她很好,她跟着大家都在山腰那处最大的溶洞内。”
“只是,昨日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同乡民们一同避灾,而是死死的抱住了家中的木床,那棵你爷爷种的凤凰木就倒在她面前......”宋云遏温柔里带了点劝解,“可她不肯走,她说要在家里,等她那叫路元的孙子回家。”
谢玉敲摸了摸幼鸟的翅羽,接上话:“她一直在说,怕自家的小孙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面前的少年医师也不过和胡数剌一样的年纪,听到自家奶奶的消息,他眼眶渐渐湿透,半晌,他捂住双眼,“呜——”,一声撕裂的呜咽,他蹲了下去,把脑袋埋在了双膝里,双肩抖动着。
“所以,”胡数剌跟着他蹲下,抱住哭得无法自抑的路元,“无论如何,小元,我觉得你都得回去看奶奶一眼。”
“不管自家孩子变成什么模样,真心挂念着你的家里人是一定不会嫌弃你的。”胡数剌哽咽着,“你知道吗?我每日做梦都会梦到我阿父阿娘,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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