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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楚临感受到楚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身子一僵，忽然起身，“你别这么看着我——”
当她不自在地望向病床上的人时，发现那人已经睡着了。
她似乎睡得并不踏实，身子半躬着，手伸出床的边缘，悬在半空。
不知为何，这一幕让楚临想起她经纪人的话：“是上午剧组的事，楚砚有一场和别人湖边对峙的戏，在她饰演的角色跌入湖中后，男一号突然要求导演再加两次自己特写，导致楚砚在湖里多泡了半个小时。
她太要强了，即使受了欺负也一声不吭。”
像楚砚这样生着病也能吭哧吭哧蹬着自行车来逮自己的人，也会被别人欺负泡在水里不让起来吗？
楚临晃晃脑袋，停止了这样的想法，她过得怎么样和自己有关系吗？
他们都不是好人，她也一样……
楚砚再次醒来时，是被护士叫醒的，“您已经输完液退烧了，可以办理出院了。”
“好的。”楚砚应道，她掀开被子，打量四周。
许至安已经回来了，“车我给你开回你家楼下了，你是在找你侄女吗？”
楚砚没有看到楚临的身影，“她人呢？”
“她去楼下给你取药了，”许至安俯身压低声音，“我威胁她去的，为了你，我可是甘愿当了回坏人呢。”
楚砚：“安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比起经纪人，您更适合演戏。”
“我明白我很有天赋，不过我更愿意看我手里带出的人好好演戏。”许至安用浮夸的语气说道。
两人聊了几句，楚临就拎着药进屋了，办好手续后，她们坐车回到楚砚的住处。
“最近没有别的通告，你手上的剧本好好准备，有什么事再联系我。”许至安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一番，楚砚理解经纪人的好意，所以她点头答应。
去了一趟医院，楚砚的身体已经好些了。她站在客厅里，打量这里的摆设。
这屋子里只有一张沙发和茶几，一个挂壁电视，剩的空间还很多，完全不像人久住的地方。
可实际上原主已经搬来这里两年了，但待在剧组的时间比较多，索性一切从简。
她走到楚临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楚临，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房间里无人回应。
楚砚没有生气，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浅笑，为了让楚临听得足够仔细，楚砚拔高声音，装作打电话的说话声，“喂，是开锁师傅吗？我家小孩把房间钥匙弄丢了，现在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出不来，想请您上门看一看，什么，地址啊，地址是向阳路……”
楚砚话音未完，眼前的门忽然开了，楚临瞥见楚砚黑漆漆的屏幕，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她抿了抿唇角，“你到底想怎么？”
楚砚原本是打算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询问她为什么对自己表现出这么强的攻击性，但是看到楚临的架势，不像是愿意开口的样子。
于是，楚砚嘴边的话，就变成了：“我记得你上周搬来的时候，我恰好进组了吧，我看家里空荡荡的，你缺什么东西我们去外面买吧。”
楚临脚步后撤，对着楚砚上下扫视，“楚砚，你这样有意思吗？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收起你那套蹩脚的演技吧，你不嫌累我还嫌累，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说完这段话，她打算再次拉上房门。楚砚眼疾手快，伸手扒住门框，垂眸看着楚临。
从她的话中，楚砚听出了某种存在于她们之间的罅隙。
“你这话说的才有意思，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演戏了？实在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楚临用一种讽刺的眼光看着楚砚，“你不会自己说的话都忘了吧？也对，”她点点头，“你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着别人说的，只不过恰巧被我听到了而已。”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你应该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你自己说过的话吧。”
楚砚一下卡住了，原主确实在哥嫂的葬礼上说了一些话，但是具体是哪一句，楚砚还不太确定。
而楚临，则把她的反应理解为心虚，“既然你想不起来了，我就帮你仔细回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加强的重音。
“是谁说的‘她不过就是个累赘，凭什么要丢给我’？”楚临又重复一遍那两个字：“累、赘。”
那两个字从舌尖发出，像是已经被咀嚼了无数遍，配上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一种自嘲的悲哀之感油然而生。
看到这一幕，楚砚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她立刻忆起了当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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