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新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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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蜂夹道是紫禁城外一条狭小的胡同，二废太子中，十三阿哥胤祥因触怒圣上，被幽禁于此。

当然了，毕竟是皇子，虽说是幽禁，却也不是坐大牢。

屋子是小些，但照样还是奴仆丫鬟伺候着，衣食住行只少了一个行字，只是不能轻易外出走动而已。

再说也不止关了他一个，太子、大阿哥不也一起被圈了么。

“圣上向来心疼咱们爷，不定过上十天半个月，圣上就把十三阿哥放出来了。”

“希望如此吧。”

黑暗中，十三阿哥胤祥闪出半张脸。他看了看月色，祈祷：“千万不要把我放出去，求求你了。”

那天刚醒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懵了好几日，白天也懵、晚上也懵，茶不思饭不香，身边的人都以为他是被圈禁之后一时接受不了、其实……

“你你你……你谁啊……”

月黑风高夜，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在他床头，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把扼住他咽喉。

高湛两腿拼命乱蹬，手想去掰那黑衣男子的手臂，却是怎么也掰不开。

等到他几乎就要窒息而亡之时，那双要他命的铁爪骤然一松。

“咳咳……你……你到底是谁？”

黑衣男床边一坐，正巧遮住了月光。

“故人。”

故……人？一见面就要杀我的故人？

别不是仇人吧。

“你是高百年？”

“不是。”

“高绍德？”

“不是。”

“高孝琬？”

“不是。”

“高孝瑜……高归彦……”

见他嘴里至少还有三四十个名字，更别提那些说不上名字的。黑衣男冷笑，“看来上辈子，你造的孽太多了吧。”

这语气特别熟悉，自然不是高百年那些小孩子。

高湛捂着脖子：“你……是大哥？还是六哥？”

黑衣人不语，高湛垂头片刻，终是把这口气缓了回来。

“是你，大哥。”

若说他们兄弟几个，谁死的最冤。

高澄说自己是第二，绝没人敢称第一。

好好的皇位、好好的天下，唾手可得、也就几日的功夫，说没就没了……

当然，他们乱世之中、刀头舔血之人，早就有了舍身成仁的觉悟。

可死在一个厨子手上，还是让他特别不能接受。

丢人！

……

八□□九十十十四，四位阿哥常常聚在一处，实在是寻常之事。

但今日，屏退众人之后，却有一不速之客。

顶着一张四爷面孔的高澄，大咧咧往中间一坐，环顾下首的几个弟弟，颇有些感慨。

白云苍狗、野马尘埃，苍茫尽处、世事变迁。

遥记得他们兄弟少年在怀朔和晋阳，承欢于母亲膝下，如今早是一杯尘土了。

“听说……”他看着自己的二弟高洋，“当初，是你杀的我？”

“大哥你怎么死了一趟，记性也不好了。”高洋凉凉说，“明明是个厨子杀的。”

“厨子怎会杀人，焉知不是你暗中主使。”

当然，这个厨子非同一般，是南梁将领兰钦的儿子兰京。

作为被俘虏的南人，兰京因为一手绝妙的厨艺，深得高澄喜爱，就喜欢吃他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