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旧友身现

越往里处走，穴外天光进来的便越发熹微，褚见昭也只能屏息凝神将注意力越发集中来，手扶着潮湿崖壁缓慢摸索着向前行进。

直至走到与穴口相隔一段距离之后，撞入她眼中的景象却像是令人诧异地刹那亮起，将其中场景映照得影影绰绰。

也将面前单膝跪地的身影照得晦涩不明，那淅淅滴落的血珠却像是印上了一层令人心惊胆战的辉色来。

对面未知的敌人似是感到不过瘾般，站在另一处没被光线所铺洒到的阴影处讥笑出声：“怎么了沈逐宁？你不是遣云派最为心高气傲天赋异禀的大师兄吗？怎么就被我这么区区一击轻易击倒了？我还甚至没使出全力呢。”

褚见昭在缓缓靠近沈逐宁的时候，听着对面的人说着这一段经典反派嘲讽语录慢一拍地发现这声音一阵耳熟，思绪却始终牵引着她不敢往那处想，只逐渐加快了脚下步伐。

幸好她在先前紧急的情况下忘记将隐身符摘下来，为她隐密潜入两人对峙场景中不可谓不提供了强大助力。

如此之下，只要不是她故意发出声响来，其他人就很难能发现她的存在。

在尽量放轻自己呼吸的情况下，褚见昭还得时刻保持警惕与戒备关注对面情况，一边还得在心中谋划着在如此敌强我弱境况下，如何能带着沈逐宁全身而退。

凭借着自己在沈逐宁心境中见过如此多大场面所积累的的经验下，她终于小心翼翼地挡在了尚未缓过劲来的男子面前。

从这处看去，那始终被藏在视线暗角的面容终于在她面前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却是她最不愿意相信的那个结果。

明明她先前已经看到面前女孩是和江碎月一起被困煞界中的，再怎么样她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更别说是站在了与他们为敌的那方。

褚见昭怕自己的惊呼溢出喉咙，只能蹲下身来用尽全身力气捂住嘴巴，试图也将自己此刻大脑中横冲乱撞的思绪一把捂住。

可她却不能自欺欺人，不说面前之人不仅有着属于曾芷嫣的脸，就连身高体形也都一差不差，甚至连她看着犹如蝼蚁的讥讽嘴角也全部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况且在煞界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甚至其中他们所看到的曾芷嫣也有可能只是个幻影。

此时苦痛像是逐渐攀上了她的肩头，将她那一向一往无前的勇气压得往下倒了大半，像是将她此时的畏惧与对曾芷嫣相处多日的情谊分别放在了天平的两边。

先前所做计划在此时于她脑中全部化作了泡沫，哽得她只能企图以此时片刻寂静用以粉饰太平来。

曾芷嫣却率先等得不耐烦来：“既然到现在你都磨磨唧唧地站不起身来，那我就勉强做个好人给你个痛快吧。”

说着，她便随手甩了甩从地上拾起的枯枝，在褚见昭的视线中，那本平平无奇的枝干竟在其手中兀地化成了一把利剑。

“沈逐宁，在你不忍心对我下重手的那一刻，战局便早已定下了胜负。”

褚见昭却来不及多想，心里却清楚知道此刻局面中孰轻孰重，便只能强撑起所有力气，准备在女孩靠近之时将其一击打晕。

正当褚见昭竖起所有警觉准备出击时，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身旁咫尺距离处“滋滋”剑锋相交声音不绝于耳，在思绪回神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被一直在身后不做声息的沈逐宁环于怀中。

抬头看去，却只能看见男子迎接强敌的认真眼神。

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她却已被沈逐宁在空隙中安置于不会被波及的地方。

随即便抽身离去，归于战场之中。

褚见昭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沈逐宁早就发现自己挡在他面前了。

一股不知名情愫逐渐蔓延攀爬到她的心脏处，像是被什么小爪子给轻轻挠了一下。

场上局势却不由得她多想来，在这里褚见昭都能清楚看到沈逐宁佩剑每次击向曾芷嫣的剑刃时，力气都会处处留三分，久而久之故能被对手发现，从而抓住这个空子紧咬不放。

始终没被牵扯入战局中的褚见昭却意识到没有时间能让他们再拖下去了，无论是被困在煞界中生死不明的江碎月，还是如今被迷了神志的砚丹，所有境况都在宣告着此时战斗必须速战速决。

在捋清所有思绪后，褚见昭终于重振起士气打起精神来，一个飞身加入战场中与沈逐宁并肩而战。

像是感受到了面前攻势越发密集起来，曾芷嫣终于褪去了先前不屑一顾的态度，转而趋向于向速战速决的攻击手段转变来。

不说褚见昭，就连先前早已灵力负荷的沈逐宁身上也落下了大大小小的数道伤痕，将其本仙气飘飘的校服浸染得满目血色，却诡异地将那谪仙面容衬得更为触不可及来。

将手中最后一张符箓甩出却被曾芷嫣嗤之以鼻地以剑挥开后，褚见昭终于准备使出煞气来。

对面人却像是先一步预判了她的想法来，一道术法施来竟直直地将其身蕴煞气凝得一动不动来，却不给她片刻喘息时间，隔空一掌径直向着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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