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世无痴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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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傅红雪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的手中拿着一封信，也没有避开夜尊，就坐在桌子旁打开了信封。

夜尊瞥了一眼信的内容，鬼画符一般的字，根本看不懂是什么。

傅红雪看完了信，将信纸折起放在油灯上点燃，放在面前的茶盘里看着那信纸烧成灰烬。

夜尊将一碗甜汤放在傅红雪的面前，傅红雪端起来，问道：“你不是要去中原么？是没走，还是已经回来了？”

“没有必要再去中原。”

夜尊用勺子搅了搅甜汤，他笑了，看向傅红雪道，“两三个月后，将有一轮血月从大漠升起，届时黑沙暴将会和血月同时出现，在这里形成一个二十年才出现一次的虫洞。那时，我便可以离开这，回到我的地星去……”夜尊轻声道，“然后，我将杀死那些背叛我，想要对付我的人……地星和海星，都将属于我。”

傅红雪从夜尊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疯狂的渴望，看着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似的。

所以……当两三个月后，血月和黑沙暴同时出现时，他便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这里，回到他自己的世界去？

傅红雪越想越是觉得一颗心像是沉浸了寒潭中一样，冷得让他有些发颤。

他很想问问，夜尊能不能留下来，但是他又有什么立场来问呢？

他背负血海深仇，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否活到两三个月后……

他沉默地喝完甜汤，然后去洗漱，洗漱完他便合衣，抱着他的刀在床上躺下，很自觉地只占了外侧的半张床。

夜尊在里侧歇下。

夜尊睡了没多久，就听见身旁的傅红雪绵长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夜尊侧身，用手撑着脑袋看向傅红雪。

傅红雪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了一旁，他侧向夜尊睡着。

傅红雪睡着的时候他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许多，似乎在睡梦中卸下了一身的戒备。

夜尊注视着傅红雪脸，最终落在他的唇上，夜尊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吻，他笑了起来，这个小红雪尝起来，有一种让人上瘾的感觉，现在只是看着他红润的唇，便想要吻上去……

夜尊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他刚俯身过去，傅红雪就已经翻了个身，朝向外面睡去了，空留夜尊维持着一个俯身的姿势，好半天才晃过神来。

第二天上午，傅红雪悄悄离开了无名居，直到下午才回来。

马芳铃在外头的烈日底下等了傅红雪很久，傅红雪回来的时候，她和翠浓正在争吵，而争吵的内容竟是因为傅红雪。

翠浓说傅红雪爱的是她，马芳铃看起来压根不信。

“你信吗？萧老板？”

夜尊和萧别离坐在无名居二楼的露台上，两人喝着酒看着下面的热闹。

萧别离避而不答，笑道：“儿女情长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夜尊道：“有一个人能说得准。”

萧别离问：“谁？”

夜尊道：“自然是傅红雪。”

他看向远处走近的傅红雪，傅红雪的脚步缓慢，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凝重，像是肩上永远压着一座山一样。

傅红雪进来的时候，除了楼上的萧别离和夜尊，下面的人并没有留意到他。

翠浓还在宣誓自己的所有权，让马芳铃离傅红雪远一点，然而下一刻，走进来的傅红雪就牵着马芳铃的手进了无名居。

“看来，傅公子心有所属，却不是翠浓，可是我看翠浓对傅公子却是一片痴情啊。”

萧别离叹了口气道，“真是江湖儿女多痴情。”

“痴情？”

夜尊笑了，他看向萧别离，“这世间哪有痴情人？一个个不过是欲望生成的心魔罢了。”

夜尊说完，喝尽杯中的酒，起身走了。

门是虚掩的，夜尊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他便没有进屋。

他听见马芳铃请求傅红雪跟她走，离开这里，陪她去散散心。

夜尊从那虚掩的门缝中向里面看去，傅红雪望着马芳铃，眼神柔和。

终于，他点了点头，牵起马芳铃的手，两人一同向外面走来。

傅红雪一推开门就看见了夜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