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舐伤3

白天差点被咬碎了骨头，此刻暮言大气不敢出，怕它又咬自己。

兽人状态的裴沉岚喜怒无常，她不能轻举妄动，得先想出万全之策。

床靠窗的窄台上摆放着各种凡人难辨的灵药，暮言每晚睡前会挨个记一遍加深印象，她望着那边，远远看中几个能用的药。

下一瞬，肩头伤口的血肉被刮开，疼痛过后留下一片湿漉，在夜里浸透清凉。

暮言大惊失色，它竟然在……舔她的伤口……

“外敷的药不能内服！”她回身躲开肩膀，奋力推它的脸。

同时瓦上霜飞舞而起，却在下一刻就被裴沉岚身周冒出的金芒弹开，彻底变回软绵绵的白纱，铺散一床。

它对此毫无意识，只是抬起头，又舔起送到脸上的纤指。

暮言曾经在火宅见过裴沉岚能够无视瓦上霜，并无惊讶，只是觉得害怕。

被咬过一次，她看着自己的手搁在它的口中，战战兢兢不敢妄动，只敢尝试喊醒它，“徒、徒弟……”

它只是痴迷地舔舐她的手指，像野兽互相舔毛一样，情绪稳定没有咬的意思。

暮言将手伸远，一点点诱着它远去，再趁机悄悄把身子抽离它的范围。等距离拉开一些，她瞄准了窗畔药柜，收回手，飞快地爬了过去。

如愿到达药柜前，她的神经绷紧到极致，手忙脚乱地翻着柜子，背后任何微小的动静都吓得她哆嗦。

裴沉岚后知后觉，才发现她逃走，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双眸锁定晾在月光下的脚踝。

感到脚腕被扣住，那一瞬间暮言心脏骤停，翻找灵药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静眠药，静眠药，静眠药在哪……

裴沉岚望着那个娇小背影，她还不回来。它眼底晦涩，抓着脚踝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拽，将手里的人毫不费力地拉了回来。

“啊！”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暮言不由得惊呼一声，药瓶随着她的跌倒，被拖洒了一床。巨大黑影从后面罩来，她来不及爬起，被压在床上，无力抗拒。

裴沉岚没有怪罪她，只是趴在她的身上，一点一点地为她舔着伤口。

好痛……

暮言咬紧牙关，未曾受伤的地方也被它半妖化的坚硬身躯硌得发疼，额头冒出汗水。

将背上的肩伤舔完，裴沉岚把怀里的人翻到正面，继续舔舐那片可怖的伤口。

“徒弟，疼。”

这样的姿势太逾越，夜里静谧无声，暮言的注意力被迫集中，感到锁骨上掠过了舌尖，难为情地别过脸。

她忍着痛，抽出手拔掉药瓶瓶塞，将静眠药粉洒在伤口边缘，看着裴沉岚一点一点将白色粉末卷入腹中。

它根本不管她做什么，没有任何怀疑和犹豫，它只是遵循着野兽的思维，想要给她舔伤口。

不过几息，静眠药起了药效，裴沉岚动作变得迟缓，最后昏沉倒下。他睡着后，从兽人变回常人模样，呼吸均匀地睡在暮言怀里。

折腾这一会儿，暮言大脑里绷紧的弦终于放松下来，她疲惫地躺着。他的衣裳被撑破得零碎，滚烫肌肤隔着她的薄衫灼人。

她垂眸看着裴沉岚安然沉睡的侧脸，心里漫上说不清的疼，抬起手，轻轻拂了拂他的头发。

靠山边的窗子开着一扇，屋外悬崖壁上的陡峭小路铺着一列兽人脚印，暮言沿着他来时的脚印，朝他的住处回去，捆着裴沉岚的瓦上霜跟在她的身后，随她一起从他房间的后窗翻进去。

裴沉岚的住处离得不远，和她的寝宫一样，没有人会在夜间活动。

暮言将他放在床上，搭脉辨认了一番，却和常人无异。她便去找聂容妤给他的那本功法，翻遍了屋里各处也找不到，只能是在储物袋里。

摘下他腰上的储物袋，她翻窗出去，用瓦上霜勾着树枝越过院墙，悄声落在隔壁院里敲了敲门。

屋里的人将门打开，是白容。

看到外面的暮言，她迷茫地看了眼星月西沉的夜空，不可思议道：“你还没睡啊？”

暮言进屋关上门，把手中的储物袋给她，“帮我找找里面有没有聂容妤的功法。”

白容一眼认出这是裴沉岚的，犹豫道：“翻别人东西不好吧……”

“赶紧！”暮言低声催促，人都快成怪物了，她也快清白不保了，还在意这些。

白容很少见暮言发急，连忙硬着头皮接过来瞧了眼，飞快地掏出那本功法递给她。

“复制一份给我，快。”

白容疑惑，“你也能修炼？”

暮言摇头，说：“我研究一下，能不能让他既能修炼又不会变成失控怪物。”

既然聂容妤给他这本有缺陷的功法，就是故意让他修炼它来证明忠心，所以他肯定还会背着她偷偷修炼。

白容听了，立即拿出空白玉简开始复制，感动得赞叹：“你真好。”

“这不是师父应该做的吗？”暮言被夸得疑惑。

“很少有师父对徒弟这么上心，特别是有好多徒弟的师父，难怪他会爱……”白容施法的同时没想太多，差点嘴快说出来，把自己呛得连连咳嗽。

暮言怕被别人、特别是被戚祥发现，正提心吊胆地看窗外，没注意她的话，“什么？他怎么了？”

白容抿了抿唇，尴尬地岔开话，“你把他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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