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那些小径,低洼,陡坡,到处都是潮湿的枯枝败叶,铺满一地,一路走来,气神儿也随着晨间林地浓雾随风散去。子桑总是恍神,走错了好几条道,只好不停的上下坡,越赶越匆忙。不知为何,她的体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是因为她已经许久没有做过任何体力劳动了吗?终于爬上长坡顶上的时候,子桑像是经历一场吞噬体力的浩劫,她不得不张开苍白而干燥的嘴,激烈的喘息,胸脯鼓动得飞快,而她的喉咙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住,干渴而堵塞,像极了昨夜女子给她那几乎是致命的一击。筋疲力尽的她迫切地想要找出地方坐下,哪怕是林的一块小木桩也好。可想想又怕弄脏了身上女子的衣裳,只好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用颤抖的手臂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的呼吸,试图为自己找回一些精力。休息许久她才赶紧起身回程。

天变得敞亮,时候已经不早了。

当她终于溜进南厢后院那扇隐蔽的小门时,她把自己残存的最后的一些意识全部用在了轻手轻脚关好门这一件事情上。前院那头,水井那头哗啦啦的打水声断断续续的传进后院,像幽旷山谷里一次又一次的回响,让子桑莫名的一阵哆嗦,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现实平淡无奇的世界里,而这也是她最后的意识。

再后来,她便丧生了此后一部分的记忆,她记不清自己是怎样进屋的,也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脱去浑身上下被霜露沾湿的衣裳,又是怎样将这些珍宝似的衣物藏着一处隐蔽的角落里的。

总之,稀里糊涂之间,她昏睡过去了,一睡,一个上午便过去了。

这期间,到底有什么人来过,又敲了多少次门,她更是没有印象。

好似,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杂乱无章的片段交替重叠着,或是飞快闪现,或是像湖水的波纹一般荡漾开来,一圈又一圈,缓慢悠长,以至于她以为她并没有在做梦。

子桑又回到昨天的那个晚上,只是那个压着她的女子,变成了她,而受迫的她,换成了另一个她。那只伸进薄毯里的手就这样毫无阻碍地进去了。黑夜里,她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只是听见迟钝的翻腾,断续的呜嘤,暖毯与地面丝丝疏疏的摩擦声。身下肌肤交融的滑腻感是那样的真切,那个人急速的呼吸扑打在她的滚烫而潮湿的脸颊上,那个人不断绷紧而又不得不敞开的双腿,那个人拼命想抓住她光滑而湿漉背部的手,像是狠命捉住的一只救命浮舟一样,只为了不让自己彻底沉下去。而子桑呢,她好像参与其中,又好像没有,因为她真的有看到两具缠绕的身体在柔软的苇席上喘息,呻‘吟,颤抖,起而伏。这次,她又似变成一只悬浮在高梁之上,低头俯视一切的白色幽灵。可为何,两两肌肤纠缠不清的触感如此的强烈,带尽了感官上所有的细腻柔润,火热的唇与舌,皮肤上立起的许多的小疙瘩,还有沾附在前额上被汗水浸透了曲折的黑发丝,她能看到,又远又近,却能看得一清二楚。寝居里的戏场香艳而震撼,可唯有一点是美中不足的,她看不清女子的面容,意识到这一点的子桑不得不伏下她弓着的腰身,以便更加靠近身下的那具身体。

咚咚咚——

木门横板上因为连贯的敲门声的轻微抖动,抖动声又震荡屋里因凝滞而沉淀下来的空气。

倏然,子桑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一层不变的锦帐,绣着鸳鸯戏水,两只毫无生气的鸭子。

没多久,西窗靠梳妆镜那头关得死死的窗户缝里,传来了莲儿小心翼翼的询问。

“夫人,老爷今儿回府,待会儿就从城里往回赶了,府里的人都在厅堂那儿候着呢,二夫人来了两趟,说要邀您一起过去,见您还睡着,就回了……时候不早了,夫人…夫人您醒了吗?”

莲儿的断断续续的询问像蚊子一样嗡嗡的通过室内沉闷的空气终于到达子桑通红发烫的耳朵里,她睁睁地望着头顶的锦帐,仍是没有反应。

她以为她还留在孤岛上,可惜,一睁眼,眼前却是一副令人生厌的景色,时空交错,让她在失神中忘了今夕何夕。

“好。”

终于,子桑意识到似乎有人在与她说话,转过酸痛的脖子,朝西窗台下意识应了一声,但是她不知道问何她要应承。

只是纸窗上映着的黑影已经不见了。

莲儿早走了,子桑还在发呆,直到她在脑海一系列混乱的语序里翻找出“老爷”这词,她一个激灵匆忙从床上立起,起身太过仓促,身体的昏眩与不适自然随之而来。

老爷今儿回来。

子桑必须得起身了,头依旧晕眩,她不得不搀扶着身旁的桌椅,挪至衣柜那儿寻找一件合适的衣裳,因为她身上没有任何遮掩的衣物,末秋冷清的空气让她的身体颤抖,可她脸颊却泛着红色,子桑觉得浑身都是热气,很烫,正如她如今在衣柜里翻腾衣物的手,可为何她还是冷得要命,以至于她接了打了好几个喷嚏。脖子上的一圈紫青色的印还未消,子桑只得寻了一件襟处略高的秋衣来遮掩。她坐在梳妆镜前,微微斜侧着脖子,看着镜子里,另一个她乏力而病态的模样,还有颈上隐隐约约的红印,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梳妆,也破天荒

的在唇上涂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脂膏,只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死气沉沉。

那盒红脂膏她只用过一次,那是一年前,她成婚礼上的唇妆。脆弱的脖子上也涂了一层□□,勉强能遮住一些不能见光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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