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问心第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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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金凌来说，今年的生日宴实在特殊。
虽然按道理，这是他拿到家主权利后的第一次生日宴，可以大办特办。
但是从礼仪上看，金凌还没有正式举办接任大典，再加上金家现在地位不稳，所以今年这宴万不能办得特别铺张。
不过再怎样低调，江澄这个江家家主，还是要为金凌唯一亲近的长辈，在这种时刻以个人名义亲自前往兰陵为金凌撑场面的。
当然了，还得带上云梦身存邪祟的不稳定因素——夏子瑜。
夏子瑜优雅地将肉脯果干酥饼乳糕全都别在了腰间，又抚了抚自己发间的素银莲花钗，给一脸嫌弃不耐的江澄解释道：“金凌喜欢，就给他多拿些。”
“别人赴宴佩剑，你独独佩这些，与你这独一份的锦衣可真是相称。”
江澄嗤笑一声，把夏子瑜腰间大大小小的包裹都收入乾坤袋中，转而扔给夏子瑜一柄分量极轻的长剑。
“拿好这把剑。这是我随便找来，预防你失礼的。”
嗯，昨天你把这独一份的锦衣给我的时候，还说衣服是门生去街上随便买的呢。今天这剑一看就是把好剑，怎可能是你随便找的？
夏子瑜嘴上绝不会拆穿江澄的口是心非，但这不代表她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戏谑。
江澄很快就被看恼了，他狠狠瞪了回来：“看我干什么！不喜欢就还给我！”
唔，是她在夷陵的时候想错了，其实这个舅舅和他的外甥一样不禁逗。
为了表明态度，她连忙用最快的速度小心地将剑佩好，又轻轻让莲纹披风盖住长剑，这才笑道：“江宗主所赠，子瑜当然喜欢。”
江澄不置可否，只是绷着那不太冷的脸，带着夏子瑜向兰陵方向而去。
夏子瑜本以为金凌忙于应酬，可能不太容易在开宴前遇到。谁想她和江澄刚刚步上金麟台，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喊“舅舅”。
原来金凌一早就在金麟台张望了。他在看到那对并肩拾级而上的紫衣男女时，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高兴地迎了上去。
三人碰头，自是氛围融洽，可还没来得及多谈上几句，便听人怪声道：“这是谁啊？怎么如此面生？”
说话之人正向三人走来。他鹤发鸡皮，手握拐杖，明明已有佝偻之态，却故意将腰背挺起，生怕别人看不到他胸前的金星雪浪。
江澄见了他，虽然面色不虞，但还是低声告诉夏子瑜：“这是金家长老之一，金凌的曾叔祖。”
原来是金光善的叔叔。夏子瑜会意行礼。
那人却故意将头撇开，朝江澄问道：“江宗主现在，怎么连这种毫无灵力的人，都往我兰陵带？您把我金家当什么了？”
金凌的面色沉了下来，他回道：“请您慎言。”
“慎言？家主，你年龄小不知道。有些人，只会想尽方法，和我金家攀关系。你看看，你的生日宴，居然有这样毫无灵力的人混进来，这哪里像话！我们兰陵金氏百年望族的脸往哪里放！”
“你！”
金凌正欲发，忽然被夏子瑜扯了扯衣摆，低声告诫：“冷静。这是你长辈。”
不知道夏子瑜这个动又怎么惹到了对面的老人，他厉声喝道：“金家的家主也是你能碰得的？”
夏子瑜扫到了江澄摩挲手间指环的小动，知道自己不说话，江澄和金凌就必定有一个要爆发。
因此，她马上看向对面满腔恶意针对江澄和自己的老人，淡然回击。
“说得好。您老眼昏花不知道。有些人，只会仗着辈分，在家主面前肆意妄为。您看看，家主的生日宴，居然有人在家主面前不知礼数，这哪里像话！”
老人立刻举起拐杖，颤抖着指向了夏子瑜，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夏子瑜发现这老人还想找不痛快，于是理了理自己全新的广袖锦衣，抢在这老人前慢条斯理地开口。
“不顾场合，不顾地点，仰仗资历，指桑骂槐。这要是让人看到，传将出去，兰陵金氏百年望族的脸往哪里放？”
老人听罢，双眼仿佛要瞪出眼眶。
但许是顾忌夏子瑜所说的“百年望族的脸面”，他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再不发，拂袖而去。
虽然没过多久，这位老人的儿子，金凌的堂叔祖，讪笑着前来替老人赔罪，可江澄和金凌的情绪还是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夏子瑜只好为这对不高兴的舅甥分析起来：“他放不下当年盛景，情有可原。他的不满并不是针对某个人，你们不要为此多虑。”
“是这样吗？”
金凌沮丧地揉捏着那个由江澄封好的乾坤袋，诉起苦来。
“他一直都认为，我年龄过小，不可能中兴金家。我继任时，那位堂叔父也劝不动他，最后还是舅舅来……”
“哼，我来金麟台怎么了？我看他就应该对金凌不满。当家主还要看族人意见的，也就金凌这一个了。”
夏子瑜眼看舅甥俩又要吵起来，连忙开始转换话题。
她笑盈盈地从袖中拿出一本书，不由分说地塞到了金凌手里：“生辰快乐！”
这下金凌脸都绿了，他不敢相信地大叫道：“夏子瑜！我舅舅过生日你给我书！我过生日你还给我书！你是故意的吧！”
啧，恩人的外甥不爱看书怎么办？一定是书看得不够多，再多给他写一些就好了。
夏子瑜安慰道：“不用背。这是我在铸造方面研究出的一点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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