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洪荒古纪（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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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跃入那混沌深黯之中。

一旦她下定了决心，凤九觉得，置身于眼前的混沌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何况，手上传来炙热的温度——少年的手指还没能长成帝君那样的坚定修长。但少年的体温更高一些，熨帖着她的手心。

再继续向下潜去，穿过一道结界，眼前的混沌一清，身形落地，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清明的天地。

凤九牵着少年的手继续向前。

但她牵的不是自己！少年眼睁睁地看着她牵着自己的幻象走到了前面，还似乎毫无察觉。他奋力地往前一扑——

被涂山娘娘抬手拦住了——

“先前，小狐狸想跟本宫进朝歌城去帮本宫来着，是不是你拦着的？”涂山娘娘似笑非笑，一脸秋后算账的表情。

少年眼见凤九牵着“自己”渐行渐远，哪里顾得上与她争辩那些个琐屑事？抬手就出招。

涂山娘娘不闪不避，尽数接下他的招数，仍旧挡在他的身前。“小醋缸子，别坏事！你不能让小狐狸白白奔波这一趟。”她无奈一声轻叹，“有些路，是必得一个人走过去的。”

少年默然了半秒，然后苍何出鞘。

涂山娘娘究竟往后退了退——那毕竟是苍何，哪怕是横行六界的轩辕坟九尾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不。”少年斩钉截铁道，“既然我在这里，就不会让她一个人。”

他使了个身法，和身扑上了那个幻影，到底与那幻影合二为一。

也不知凤九是否下意识地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她回过头来，对少年一笑，道：“别松手，别走散了。”

少年紧了紧再次握住的手，笃定道：“不会。”

涂山娘娘见此情景，摇了摇头，倒也没再说什么。

前方越走越明。

渐渐地，周围光影的感觉变得有些似曾相识。

凤九还没想明白这到底什么感觉，一抬眼，却迎面见到了“自己”。

好吧，现在她想起来为什么这光影感有点熟了，就是平日里对镜梳妆时，铜镜映照出的光影感。

而面前，正如一面巨大的打造得十分精良的铜镜般，映出她自己，以及她牵着的少年。

这便是归墟之底的真面目么？

凤九有点吃惊，她迟疑地伸出手，去碰触自己那镜面。

少年皱着眉头看着，却也没有阻止。

凤九手指碰触到那镜面，触感柔，而韧，并不像是铜镜。或许，是某种水镜？

镜面果然如水般荡开一圈圈涟漪。

然后，随着涟漪引起的波动，镜子里的影像变了。

映着的还是她和少年东华，然而他们不再只是站立在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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