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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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洲斩鬼司走马上任，暌违近千年的清秽礼终于正式重启。

有了南武九寨试炼影像的广泛传播，殁世间的那层神秘面纱已被揭开了大半，曾令无数人胆寒的危险被细数、放大，再由修仙界的新生代骄子将其铲除。

如此一段时日后，无论是当代修仙界，还是因为好奇购买了影像参观的各洲凡人，不少人都不再对殁世间闻之色变。

弟子们从中获取了颇具参考价值的经验，即使是各分部中的斩鬼使，对殁世间的清扫也游刃有余了起来，修为在实战中节节攀升。

由此以来，长年累月积存下的普通殁世间便陆续减少了，五洲各地的浊气有了显著的降低，这些好消息传回各地仙门中，着实让众人对清秽礼信心大增。

然而，殷洲总部里的师徒俩却正对着一份情报发愁。

他人见着是清秽礼有所成效、斩鬼司兢兢业业了，可实际上，绾绾将各洲分部呈送上来的情报汇拢在一处，却发现殁世间诞生的概率居然变大了……

这种变化并非一月两月，远比斩鬼司成立的时间要长，纵观数十年下来，绾绾才不得不做出如此总结。

斩鬼司的确在大力清扫各地的殁世间，可是清扫的速度，尚且追不上一处全新殁世间诞生后带来的不利影响。

一旦有殁世间成形，就意味着大量的死亡，这种惨剧与现实，不是任何一位斩鬼使的努力能够弥补或改变的。

问题是，这些普通殁世间成形得太轻松了。

有些间主甚至只是怨气深重的凡人，居然也能干扰周遭形成怨气之场，将许多无辜人的性命一并牵连了进去。

梅孤忱看得脑壳疼，干脆就将这个麻烦事儿拿去烦蓝尽寒了。

于是蓝尽寒又联系了汉宫秋、禅明首座，三位上三宗的领导人隔空通讯商议了此事。

绾绾正奉师尊之命专心浇花呢，就听师尊坐在案头和手中的传音镜聊了起来。

她悄悄竖起耳朵，也没听见师尊赶她出去，旋即放心地开始偷听。

“冰疙瘩，找我作甚，你这便同老木鱼还有药呆子商议完毕了？”

绾绾：“……”这都谁？

一个冰，一个木，一个呆……好家伙。

少顷，传音镜那方传来了声音，听着有些耳熟，绾绾这才知道原来是掌门师伯。

蓝尽寒没理会梅孤忱的“调戏”，冰冷冷道：“依据你给的那份情报总结，我们三人皆有感，时间的确已不多了。”

闻言，梅孤忱登时在圈椅里坐直了身体，并且抬手朝偷听的绾绾招了招，示意她过来。

绾绾立即放下喷壶小跑过来，乖巧地坐下了。

“你们当真如此认为？”梅孤忱的语气倏然正经。

“嗯，这是精心思虑后的结论，亦参考了斩鬼司以外的情报，已有七分把握。”蓝尽寒道，“假使你也认同这个结论，那我等便不需再对此犹疑。”

梅孤忱忽然挥袖，扫翻了书案上栩栩如生的几只草蚂蚱，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绾绾默默挪移着视线，然后在他收手之后，将几只草蚂蚱从书案边角拯救了下来。

都是师尊的手艺活，何苦遭此罪过。

“这王八羔子，好容易才整进鬼域里坐牢去了，现在却和我说他要越狱了？！”

梅孤忱气咻咻的，却让绾绾觉得他和耍脾气也没什么两样。

只是梅孤忱话里之意实是有些令人震撼，绾绾没忍住就介入了两位长辈的对话之中。

“掌门师伯，您与我师尊到底在说什么呀？”

传音镜被梅孤忱偏了偏，给绾绾照入了一个角落。

见状，蓝尽寒在镜中朝绾绾微一颔首：“绾绾，近来你要更加谨慎些，万不可落单在外。你应该还在收集分析四等级殁世间的情报？那正好，在你的助手到来以前，不必急于独自前去。”

自己还有助手没有来殷洲报到？

绾绾心下好奇，本想问一问，却是错过了说话的时机。

随后，梅孤忱与蓝尽寒继续说了一阵，打哑谜似的各自默契约定了什么，才将通讯终止掉。

不过绾绾也算听明白了。

他们所说的“时间不多”，是指鬼帝的魂念即将苏醒了。

鬼帝曾经受到四合一之后的紫薇神印的重创，被封印后便长久地陷入了沉眠之中，自身魂念与外界完全隔绝。

东洲鬼域这么多年一直算是安然，便是因为鬼帝没有醒着，做不到搞事情。

可是当下，鬼帝的魂念极有可能将要苏醒，届时醒来的是何种状态中的鬼帝，是否帝王归来，这都是令人忧虑的未知数。

绾绾不由问梅孤忱：“师尊，你们是从殁世间诞生几率增加，判断出了鬼帝的魂念将要苏醒吗？”

“唔……其实我听过一个说法。鬼帝被封印以后，殁世间才在五洲初次出现，所以，殁世间其实就是鬼帝被封印前留下的后手，殁世间内源源不绝的怨气，则是提供于他的给养。”

绾绾话音刚落，就见梅孤忱面色一寒。

她微愣，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然而梅孤忱脸上一瞬即逝，转眼又变回了懒散的样子，端起一叠圆溜溜的樱桃送到绾绾眼前，逗小孩似的掂了掂。

绾绾：“……”

梅孤忱叹息说：“你说的没错，此般机密都被你知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的确如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