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小满时节,巍峨城墙环绕的京城上方是万里晴空。钦天监众人反复推演,推出这一日宜动土、栽种、搬迁、嫁娶。
柔仪公主楚昭宁一袭嫁衣,听着外面吹吹打打了一整个白天,终于在酉时初刻坐上玉凰喜轿,出了宫。
身为大梁唯一嫡出的公主,昭宁知道自己这桩婚事不一般。
且不说喜轿后那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的送亲排场远超几位姐姐,单论身上这若云霞散绮的衣裙,上边坠了七七四十九颗一般大小的南珠,走起路来轻轻作响似流水叮咚,便是整个大梁也只得这么一件。
自然,她的驸马也不一般。
大梁立国一百余年,当初陪着太祖打天下的几位国公,现如今凋零得只剩一个;而仅剩的这个卫国公府,到了这一辈,又只得一个独子,名沈轻晏。
昭宁曾在宫宴上遥遥见过一面,彼时她尚未出嫁的两个姐姐凑在一处,用罗扇掩着朱唇议论,说这沈轻晏一张脸生得好也就罢了,偏还有文韬武略,年纪轻轻已得陛下看中,钦点为铁面司副尊使,照从前的规矩,将来这尊使之位定是他的,卫国公府的富贵荣华又能延续下去了。
铁面司乃大梁太祖皇帝所设,只遵圣令,尊使手握杀伐之权,便是当朝宰相碰见也得礼遇三分。
这样的儿郎,不少人想同他议亲,难免生出好些传闻逸事,两位公主说道了一会儿,摇着罗扇很肯定地道:“沈世子洁身自好,谁嫁与他当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昭宁却撇嘴。
这沈轻晏打从入座就没露一丝笑容,白长了那副似写意山水画的眉眼,就是工匠雕出的玉人都比他可亲些,况且宫中的舞姬个个貌美,也没见他多看一眼,真真是半点情致也无。
昭宁亦以扇掩唇,对身边服侍的大宫女碧琴很肯定地说:“这沈轻晏,瞧着就不是会过日子的人。”
眼下,这不会过日子的人成了自个儿的驸马,昭宁叹了一路的“孽缘”。
碧琴扶她落轿时,天色已经暗沉,昭宁刚站稳,就听得碧琴的声音在耳畔低低响起,“公主别再念叨了,抬轿的内监都被念得神情恍惚,实在不太吉利。”
盖头下,昭宁大惊,“我只是稍稍抒发一下心情,竟然连他们都能听见?”
碧琴端庄微笑,面对公主府朱红大门前喜气盈盈的宾客们,她只能唇齿尽量不动,说出含混不清的话,“公主哪里是稍稍抒发,就差没有昭告天下。驸马若是知晓,心中怎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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