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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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龄说罢便离开了，而这段视频并未在结束后收起他的锋芒，而是以一种循环的方式，在这个幽静的空间里从每个角度刺向梁影。

之后的每一天，许龄永不缺席，她像看戏般地欣赏着梁影的沉默，心中油然而生的自负与狂妄就快将许龄淹没。

直到一天，许龄托着下巴朝身旁的助手说：“母体复制能提前至什么时候？”

“按照之前的实验数据，森腾教授曾经尝试过在母体怀孕后45天复制，当时总共有60%的实验体成功完成了复制，可是当时采用的是模拟母体，并非实体母体，所以数据的可参考性不大…………”

“60%已经足够，现在军方对实体母体实验的容忍性本就很低,。能做到实体实验的除了清源计划那种基础研究，其余的实验大多依赖模拟母体，毕竟现在的模拟母体的数据参数能做到99%贴近实体母体。”许龄冷冰冰地打断他。

许龄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本就对外面那些凡夫俗子的结合不感兴趣，她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梁影和许泯舟的孩子。

一旁的助手见状：“许董，接下来怎么办？需要我将文时靖带过来吗？”

许龄摆摆手，自信道：“我亲自动手，想当年这样的手术我没少操作。”

“对啊，人们只知道您是富可敌国的龄月集团董事长，却不知道您当年也是比肩梁敏生的天才科学家。”助手连忙奉承道。

许龄嗤笑一声，对啊，还有谁记得她当年的风光呢？人们连梁敏生都能忘记，更何况她。许龄站在手术台边，指挥着助手们将梁影抬进手术仓内，自己则盯着操作界面的数字深吸一口气，继而低头看见平躺在那里的梁影。

许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感觉这一切离自己想要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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伫立在梁影对面的机器母体，连五官都还没来得及设置，只留一个孤单单的躯壳站在那里，平添一股阴森之气。厚重的仪器被挂在梁影身上，像是镣铐，梁影和机器母体之间的联结仅仅是这些铜丝电线，但却能完整复制一个人的一切，这一切冰冷得可怕。

“机器母体15号开机成功，现在开始读取数据。”

一时间，冰冷机械的声音此起彼伏，恍若闹市。微妙的电流声仿若取代了血液，哗啦啦地流向机器母体。读取完毕后，一旁的机器母体似被召唤，竟然睁开了眼睛。

原来不是没有设置五官，而是要靠梁影来给“她”赋予五官。

可这样就更恐怖了，梁影看着这个冰冷冷的机器，居然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在“她”睁开的瞬间，梁影和“她”对视一眼。

在“她”没有情绪的双眸里，梁影却读到了服从二字。

此刻，梁影心中那种未名的恐惧才真正萌芽，如果我们把孕育当作是母性启蒙的开端，那么我们所见的此种虚假母性又是源于哪里呢？

梁影这样想着。

“准备复制”

许龄发号施令，打断了梁影的思绪。

梁影看见，机器母体张开了双手准备迎接这个不属于‘她’的孩子。

下一秒，许龄开始敲打着操作盘，机器母体的四肢缠绕在手术仓旁，一刻不停地汲取着，伴随着指示灯亮起，滋滋的电流声响起来，数据像流水般充盈了机器母体的身体，“她”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许龄望着屏幕上的成功率计算，完美得像是造物者精心捏就，一分一毫地偏差都不允许，她感受到多年的偏执即将到岸，身心全然放松着。

半晌后，许龄自言自语道。

“梁敏生，这是你欠我的。”

时间在流逝，显示器上的进度条已经从零飞跃至一百。

梁影感知，身体里某一部分已经被拆除，她五感尽失去，力气全无，仍然无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许龄终于获得她最想要的了，手术仓地玻璃缓缓降下，梁影睁眼，许龄喜悦的神情扑面而来

梁影平静地说：“许龄，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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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梁影被强制召入人类繁衍计划时，她就曾经思考过，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怀了许泯舟的孩子。

她会怎么做？当时的梁影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这个孩子判定了死刑，直到许泯舟说出那句。

“许龄想要我和你的孩子”

几乎是毁灭了梁影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她无法接受这样荒诞的理由决定了她的命运。于是当梁影睁眼后，看见端坐在对面的许龄，她平静如水，记忆却抽丝剥茧着落在许泯舟说出那句话的样子。

同样悲哀无助。

可为什么许龄会执着要她和许泯舟的孩子？

即使困就于此，梁影还是想得到答案。

许龄闻言，目光中浸润着浅浅的温柔，似少女般低低地呢喃着。

“梁影，你见过光落在人身上的样子吗？”

许龄静静地看着梁影，她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似乎在诉说古老的柔情。

“那天，天空灰蒙蒙的，实验室的玻璃反射不出任何色彩，只有一层雾白拢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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