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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如期进行，因是蔡家新任家主的婚宴，来往的各家宾客们不敢懈怠，不论是本来就擅长饮酒的，还是平日里一杯就醉滴酒不沾的，皆在席间交杯换盏好不热闹。
人影憧动中，楼近月捏着小酒盏趁着无人之时隔空与卫渠碰了个杯。
对方咧了咧嘴角，反过头来敬了她一下。
周边皆是醉醺醺的宾客，而这两人却像没事人般异常清醒。
卫溪特别吩咐手底下的人，务必要将今天席上的宾客全都灌倒。
只有那些人醉了，才能更方便楼近月今晚的行动。
夜色降临，蔡府的下人们搀扶着宾客前往各自的居所，原本喧闹的蔡府瞬间安静了下来。
冒充她身份的死士已在她原本的房间内准备就绪，只等着吕成业一行人动手，她便能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月光下，卫渠守在半山腰，和楼近月一起，四只眼睛紧盯着下面的动静。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以你手下的死士，明明可以毫无顾忌地对吕成业动手，为什么要拐这么大一个弯子？”
月光下，卫渠疑惑地注视着楼近月的眼睛。
“干掉吕成业，也需要一个正经的理由，事出有因才出手，这样不容易落人口舌。”楼近月解释道。
话音刚落，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抬起，眼神意味深长。
“当然，像你这样不在乎名声的人，自然可以随心所欲，想来你当初对那几个世家动手的时候，肯定也没想这么多。”
卫渠沉默了，她说得很对。
那时他发疯了一样，满世界寻找她的下落，这几个世家又恰好流露出相关消息，他没有选择，只能杀鸡取暖了。
只不过等杀完了，他才知道这些全都是谣传，心中更不觉得这些人的死有什么不对。
“你比我更适合当一个明君。”他珍重道。
“怎么？想把江山让给我？可我记得，现在的皇帝不是你啊……”楼近月接过他的话头浅笑道。
突如其来的话将卫渠的心声堵在了心口，闷地他酸酸地说不出来话。
“皇帝年纪尚小，前些日子我进宫看他，知道他根本不想当做这个皇帝，还说要将皇位让给我，他要跟着宫里的嬷嬷学扎风筝。”卫渠无奈道。
楼近月沉默，她静静地看着山下屋舍逐渐熄灭的烛火。
“你……还在坚守阁主教义吗？”卫渠开口道。
清风吹过树林，树叶摩擦发出沙沙声，楼近月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这也是阁中众人坚守的教义，我没有资格背叛。”
所以……就这样被这莫须有的教义捆绑着吗？生与死都顾不上了，余生只为了阁中教义而活？
卫渠怜爱地看着面前的人，“或许，你的手下并不在乎呢？”
树叶的沙沙声回荡在天地间，楼近月再次沉默了。
没错，这些天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天下动荡久矣，她的手下早已疲惫不堪，他们若非怀着一颗赤诚之心，恐怕早就背叛她无数回了……
而生活在这个世间的百姓，饱受战火之苦，而这其中，又有多少苦难是朱雀阁强加在她们身上的？
这已背离了朱雀阁创立之初的初衷。
“我将皇位让给你，你和你的手下就有了一个交代。”卫渠适时地再次提出了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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