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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肖安辞不敢作表示，李芝夏还在猜测他俩是不是已经确定关系了，抱那么久。
李思瑾松开他，替他仔细扫落发丝上的雪，给他把卫衣帽子扯上来盖到额前，自己也戴上了连衣帽。
肖安辞盯着他，眼里有水雾，在雪天自然的滤镜下显得温柔又缱绻。
李思瑾触到他的视线就变得手足无措，刚刚积起的勇气又开始溃散。
他忽然垂眸，变得很没有自信：“安辞……我、我…我想跟你说，就是……如果你发现你身边的朋友或兄弟是同性恋，你会不会…反感……”
他在心里排演过无数遍的话在说出来时还是结巴了，不由得更慌乱，像一群抱团的蚂蚁突然四处奔逃，安全感瞬间没了。
肖安辞也慌，但他非常直截地说：“我不会反感。我喜欢你，李思瑾。”
李思瑾突然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只有眼里有神，里面参杂了很多情绪。
肖安辞说完就开始打哆嗦，但他觉得有必要一下子说清楚。
他低了下头，忽而佯装自信地抬眸笑，憋在眼里的泪花闪着光泽：“我是去年7月23对你确定心意的。我怕你恐同，所以我没敢说，而且我那时候还不是很坚决。我怕跟你散，还怕很多很多，但我最怕的还是你对我没有那种意思，全程我都在自作多情。”
雪渐小，刚下的一层雪花缓缓融入冰面。
肖安辞停顿几秒继续说。
“我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一时兴起，高三上半学年我真是非常想你……想涟溪。”他吸了一口气，捂着鼻抬眼时一滴眼泪落下来掉进雪地，紧张得音调都变了。
“我有时半夜会看看你的照片才睡，挺像个变态的，你送的这条手链我每每看着，都会想起那些欢乐的事，那些画面在我脑子里晃动，形成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肖安辞眼睛通红，眼神却紧逼他，带着强势又藏不住忐忑：“李思瑾，我认真地问你，你对同性恋是什么看法？”
他不敢漏掉他眼里的一丝情绪：“我对你有意思，如果你对这种感情反感的话，我过完年会走干净，保证以后不会跟你有任何交集，八百杆子也打不着了。”
李思瑾眼睛也通红的，泪盈满了眼眶。其实他们两个，心早就是连在了一起的，只是它们的主人谨慎、小心，不敢承受失去的风险。
雪越来越小，李芝夏不停地拍落脑袋上碍事的雪花，她没有帽子，头顶一圈也湿了，还好衣服是皮的，不会湿。
她腿蹲麻了，就换了只脚的功夫，他俩又抱在了一起，肖安辞这次竟然回抱了。
“我也喜欢你，安辞。”
李思瑾叫他名字的时候嗓音是哑的颤抖的，他这次抱的更紧：“我也想你。”
他胸膛一抽一抽的，像哭后的抽噎，声音极细微，像只敢藏着哭声的小孩子。
肖安辞是憋不住的，强烈的紧张之后的强烈激动使他比任何时刻都感觉自己快疯了，眼泪跟短线的珠子似得往下掉，哭声在雪中传开。
确认喜欢的人的心意的那种快乐容易冲昏人的头脑，肖安辞觉得哭太矫情了，可是鼻子总是泛酸，跟感情一样抑制不住。
明明他喜欢自己是天大的好事，他为什么要哭啊！
李思瑾抬手踟蹰了几秒，最后轻轻的揉了下他的头发想安抚他，不久肖安辞哭声小了，他轻轻抽噎着，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憋着笑意。
李思瑾说：“我每次跟你说李芝夏想你的时候，其实也是我想你。我每天都想跟你打电话，但我不敢提，你是不知道你走的有多绝情。”
“我的问题，对不起。”肖安辞吸了下鼻子，鼻涕还是没吸进去，他从裤袋里掏出纸来擦。
李思瑾用衣袖给他擦着泪痕，手指碰到了他的眼角，肖安辞被冰的轻眨了下眼睫。
他忍着想揉肖安辞的脸的冲动，神情温柔，语气认真：“肖安辞，我想和你共赴远方。”
肖安辞主动抱着他，搂着他的腰看着他笑，也抑不住激动：“我也是。”
李思瑾脸颊温柔又宠溺地贴了贴肖安辞的，开心的闷声笑了。
近在耳侧的声音拨动了全身的神经，这笑声有蛊惑作用，好像让人为他干什么都愿意，好像他就是他的所有。
第一次告白，第一次跟他喜欢的男生告白，用尽了他的勇气。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肖安辞心跳又快了起来，在这一瞬觉得电视剧小说里所有关于爱情的词句和诗文一点也不矫情，他也想即兴赋诗一首，想了一会只能想到杜牧的那句——
“春风十里不如你。”
肖安辞笑了笑，那颗可爱的小虎牙全全的露了出来，李思瑾瞥了眼他被冻红的嘴唇，有一种很想亲下去的冲动，但他不好意思，也没有胆量。
他还需要跟肖安辞相处相处，慢慢地来。
李思瑾喜欢揉他的脸，肖安辞也超级乖，不躲不闪，只眼睛亮堂堂地看着他，帽子顺势滑了下去。
李思瑾又给他戴了上去，笑：“现在不是冬天吗？”
“哎呀，我一时间没想到什么情诗，你就将就地听着嘛。”
初冬薄弱的阳光从云层现出，将雪地映亮了几分，肖安辞瞅了瞅四周，没人，也没车辆上下来，他握住了李思瑾的右手，抬起迅速地在手背上亲了一口，亲完偷笑着。
这可是在学校课间走神间想了好多次的动作，刚那一口下去总感觉人生圆满了。
他们旁边是一片被雪覆盖的松树林，肖安辞刘海上落了点点白色，碎发凌乱的遮到眼皮，眼眶微红，面色红润，黑色围巾松松的贴着下颚，模样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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