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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小吴哥相识于九年前的秋天。
那时候我满脑子糊的都是狗屎。而狗屎呢,因为开学时的一曲《一生有你》校园里小火了一把,身边很自然地围着很多漂亮的姑娘。其中有一个姐姐,特别扎眼。她跟狗屎是同班同学,中原人士,一米六八的身高,那腿是真的长。我印象最深刻的一点是这位姐姐总穿着高跟鞋,给人感觉特成熟,跟狗屎站在一块很搭。
而我,随了我妈个子小,打扮也稚气,站在他们中间,就跟爸妈带一闺女似的。这让我特别自卑。于是我就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我在网上买了一双看起来十分性感的红色高跟鞋。我天真地以为穿上这么一双鞋,我就能达成精神层面的“增高”,从而鹤立鸡群,独树一帜。
但现实是16厘米的鞋跟加上5厘米的防水台,穿上之后扶着墙我都站不稳。接连练了好几天,实在是驾驭不住,就给扔墙边了。
我室友王媛瞧见这鞋非要上脚一试,她说她14岁就开始穿高跟鞋,她能穿着高跟鞋爬庐山。我虽然不信她的鬼话,可这鞋我既然用不上了,不如成人之美。
王媛说,为了感谢我大方让鞋,她要给我上一课,现身说法教我熟女穿搭。她换上一身黑色蕾丝裙子,又卷头发又化妆,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穿上那双宝贝鞋子,屁股一扭一扭的,说是要去食堂打晚饭。临走之前,她兴致勃勃地问大家:“宝子们,你们想吃什么呀,姐姐给你们带~”
王媛这一去,饭没打回来。刚出宿舍门没几步,人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当时情况很乱,听到她的惨叫声,我与几个室友冲出宿舍。那时候王媛已经被几名不认识的过路同学给架起来了。脸肿了半边,两只手被人抬着。哪怕只是轻微的晃动都像会要了她的命。
她一路呻(分隔)吟痛呼着被人从楼梯上搀扶回宿舍。接着又一路哭喊着被担架抬上120,最终救护车呜哇呜哇地将人送去了j市第一人民医院。
经过医生的检查与诊断,王媛的左手尺桡骨骨干骨折,右手软组织挫伤、肘关节脱位。急诊做了一些临时包扎固定之后,人就送进了住院部。
当时大概是晚上的八九点钟吧。到了住院部的骨科病房,在护士台办理完相关入院手续之后,护士微笑着说,你们稍等,我马上叫医生过来看。她说着扭头冲走廊的方向喊:“小吴!接病人!”
下一秒,一名年轻男医生怀里抱着个银灰色金属病历夹拖着脚步朝我们跑过来。他先看了片子,接着又走到王媛身边检查她的伤势,整个过程态度都非常温和、耐心,甚至可以说谦卑。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你别害怕”、“有点疼是吧?”、“我轻轻的”。
按理说,面对一个态度如此温柔的男医生,患者应该感到很安心吧?
并没有。
你会觉得更不放心。
因为他太年轻了,他的姿态摆得越低,我们就越是忐忑不安。
当他跟我们说,王媛右手的肘关节脱臼需要尽快进行“手法复位”、让我们先跟他去治疗室的时候,王媛都快哭出来了。
她扭头小声问辅导员老师,“能不能找一个老一点的医生来看。”
旁边的护士姐姐安慰说,“你们不用担心,吴医生是博士生哦”我们依然惴惴不安,心想,博士生,既然有个“生”字,果然是实习医生!
我有个发小,他的爸爸就是骨科医生。我小时候见过他爸给一个摔断手臂的初中生接骨。所以我知道“手法复位”是什么意思。
几个身材壮硕的男医生把病人给牢牢摁住,像屠夫宰猪一样。两三个人抓着他的手臂又是拽、又是扭的,患者惨叫连连、冷汗直冒。那副景象曾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一抹阴影。
在我的印象中,骨科医生都是膘肥体硕的中年壮汉,他们与斯文儒雅的内科医生不同,属于穿越到古代,背着九环金背大砍刀,一脚踹开客栈门,“五斤牛肉一壶烧刀子”那种类型。
比如我发小的爸爸,个子看着不高,手上都是肌肉,但能徒手掰开苹果。
我瞅着那实习医生“小吴”,一副没吃饱饭有气无力的模样,斯斯文文态度温和……这一看业务能力就不咋地。当时我几乎断定,落在这个“小吴”手里,王媛要遭大罪了。
但现实跟我想象中大相径庭。
治疗室内,小吴医生走到王媛身边,将王媛扶正坐好,把她脱臼的左手肘子轻轻抬起来,拆掉固定的夹板和绷带。他还什么都没做,王媛已经被吓哭了。
面对梨花带雨的王媛,小吴医生显得手足无措无措,他像哄幼稚园小朋友那样轻声安慰,“没事、没事,你不要害怕。我尽量轻一点、快一点,好不好?”
王媛嘴上说好,却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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