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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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名真瞥他一眼，猛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你现在的眼睛，像是深红的夕阳。”

在那同样的暮色夕阳之下，羽生纪泽的一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

当人类的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步入宇宙便不再是一个遥远的梦想。

而羽生纪泽的最初，便是来源于这后宇宙纪元的的繁华之中。那个时候他还叫做纪泽，是一款风靡星际的蓝星末日废土风格全息恋爱游戏中的一个有名虚拟人物——一个反派人设的可攻略男主角之一。

当星际时代绝大多数的全息游戏都开始因为不知名原因崩塌的时候，纪泽所在恋爱游戏也倒霉地成为了崩塌之一。

即使是后宇宙时代拥有高级智能的虚拟人物，那也只是由主脑所操控的一段数据而已，而一段数据，真的可以拥有完全自主的自我意识吗？

换句话说，纪泽是否在数据的基础之上，拥有了灵魂？

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也包括现在的纪泽。

全息游戏崩塌，海量的数据成为了不可控制的洪流，纪泽的个体数据也本应该在数据洪流中溃散为最为原始的零和一。然而，他或许成为了人。

羽生纪泽偶尔会回想起往昔，但他已经想不起来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当他再次能够以身体去感受清风之时，他的脑海中唯一残留的印象是照射着满地游魂的夕阳，是一场血腥的落幕。

他站在残骸的阴影之下，大雁哀鸣一声，在落日前飞过。

空气中满是爆炸之后的浑浊，鼻翼间萦绕着滚烫的浊气，臂弯上传来了令他不可忽视的重量。

纪泽怔愣地垂下头，这才发觉自己抱着一个襁褓，包裹中是一个咬着拇指头吃手手的婴儿。

更为荒谬的是，纪泽自己的身体也变成了大约五六岁的模样。

他恍惚地沉默着，犹如一座泥塑的雕像。

“......”他抱着的是谁？纪泽心底发出疑问。

很快的，他便听到了另一个声音，那声音以沉缓的语调，回应了他心中的疑问。

“他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弟弟，但他和你一样，未来也是成为反派的命运。在这个世界上，他会是你最亲近的存在，你们的骨肉中流淌着相似的血液，犹如一体双生，并蒂相连。”

“他还是个婴儿，是空白的纸页，他可以任由你涂抹上去斑斓的色彩。你也可以对他投注所有不敢投注的感情，并且从他的身上获取你想要有的最真切的回馈。这是科技不可僭越现实的超维技术，也是魔法不可构现的仅有奇迹。”

不知名存在的话语犹如甜美的蜜糖，直将纪泽溺死在蜜罐中。

因为这正是他的梦寐以求，他需要真实的，没有任何虚假与刻意的感情！

他不再是恋爱游戏中只能被攻略的数据，已经成为了一个人类，而一个人类自降生的那一刻起，得到的第一种感情便是亲情之爱！

纪泽变换了一个姿势，将小婴儿的手从他的嘴巴里面解救出来，并且握住了那只被口水洗礼过的拳头。

“反派......他会成为什么反派？”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会在一个反派组织中称为绝无仅有的劳模，并且他应该是一个很幽默的劳模。那个反派组织，应该是叫做酒厂。”

被握住拳头的婴儿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咿咿呀呀地在襁褓里面扭了几下，又想要伸手抓住什么。

纪泽露出一个梦幻的笑容，脑袋往怀中婴儿的方向贴近了一些，满足而愉悦：“我的......弟弟......”

他以沦陷的速度陷入编织的蜜糖里，他想要弥补他有思想以来缺失的感情。

“养弟弟的话，是要做一个阳光开朗的男孩以身作则对吗？在反派组织里也成长得很幽默，他肯定也是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崽！”

纪泽的笑容越来越明朗，五六岁的男孩站在残骸之中，原本冷淡又带着几分癫狂的脸色也逐渐变成了暖色调。

“......嗯。”不知名的存在应了一声，认为纪泽需要一些正面的情绪价值引导反馈。

“那没错了，我要做一个好人，这样才能够养出一个贴心又可爱的弟弟。”

“......我还要有一个新的名字，代表新生的我......尼格罗尼，就叫尼格罗尼好了。”

于是，一个虔心养弟弟的弟控就此诞生。

“我一定遗漏了什么，他有问题......”羽生纪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和回忆之中，他对最开始的那段记忆很模糊，但他却也直觉认为问题并非是出现在那段他不太能记得清楚的记忆当中。

于是他皱着眉继续往后回想：“阵小的时候很乖，头发是和我一模一样的银色，比华国古典而奢侈的丝绸锦缎都还要漂亮，墨绿色的眼珠也像是珠宝一样，而且小时候的瞳色比现在要稍微浅淡一些，看上去就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天使。”

桑名真吐了口烟，在弟控发表弟控感言之时聪明地不置一词，他没兴趣和人吵架。

“他第一次翻身的时候脑袋不小心砸到了婴儿床的围栏，砸出了一个浅浅的红印，但是他也完全没有哭，还会反过来想要伸手抓住我。”

“第一次学会说话就会率先喊哥哥，知道哥哥赚钱很辛苦所以从来不像普通小孩子那样容易吵闹，只要拿着一本书就可以乖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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