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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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沉平复着呼吸，半晌，站起身来，一脸毅然的回握住裴如意的手。

“等我。”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一步一喘的走了出去。

裴如意也不问他要去做什么，只是含笑点头应了，饱含鼓励和信任的道了声“好。”

等人走远，她才拿起巾帕细细擦着每一根手指，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一转身，笑容僵住，她慢慢的将巾帕放下，看着隔窗望来的周祁安，方才那无人处冒出的得意一下子被人抓了个现行，她一点点扯平唇角，无措的咽了下口水。

阳光透过窗，斜斜的洒在他身上，沐浴在光里的他，宛若画中仙人，墨色织锦上的银纹泛住细碎的光，如玉般骨节分明的手交叉，松松搭在红木桌上，浓眉下一双沉浸浸的眼，正平静的注视着裴如意，似乎在等着她开口。

许多话在脑中盘旋，衡量许久，裴如意最终垂眼，福了福身，“谢谢。”

裴如意知道，她这两个字实在是太过单薄，若是今天弥祁安不给颜面，亦或是直接冷眼旁观，那么她所计划的效果都不会如此完美的达成，可以说，全靠弥祁安最开始的那句“你怎么还在。”才一步步能够让赵媛媛和杨飞沉二人当场狗咬狗分崩离析。

少女好看的杏眸被不安轻颤的鸦羽遮去，挺翘的鼻尖下，是红润似樱桃的唇，被她不自觉的咬出了一圈亮晶晶的水渍。

可怜，无助，柔弱，与方才他看到的八面威风的模样截然相反。

周祁安的手指微紧，先前那点不悦又莫名的一点点平复了下去。

“之后有什么打算？”周祁安向后靠在椅背上，棱角分明的脸隐在阴影中，只剩下微仰凸起的喉结。

“你这家徒四壁的，以后打算离开洛水村了？”他闲闲开口，语气笃定。

裴如意被他说中，讶异的看向他，却看不清他隐在阴影中的神色，只是若是此间事了，她确实是打算换个地方生活的，她觉得弥祁安之前说的也有一些道理，找个无人认识她的地方，才能更好的开展新的生活。

见她的神情，周祁安了然，果然。

“去哪？”

裴如意越发诧异起来，去哪，她还没有想好，只是这个问题，由他提出来，免不得让她多想了几分，之前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似乎又有些波澜起伏的迹象，她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一瞬，“总归是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地方。”

周祁安听闻，眼神微动，山清水秀和民风淳朴啊，那个地方也勉强算是吧。他略一思忖，淡声的询问，“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裴如意的心脏漏跳一拍，血液瞬间涌向脸颊，她结结巴巴道：“什么地方？”

“你若是想有个立足之地，那个地方应该是个很好的选择。”周祁安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裴如意这下沉思起来，她之前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要离开洛水村，后续打算确实一片空白从来没有去想过的，经弥祁安这样一说，她才发现，自己之后，确实需要找到一份活计来立身。

周祁安见状，也不摧，静静的等待着，唯有桌上交叉的手指，轻轻点了几下桌面。

裴如意思来想去，都觉得这是一个极其重大的决定，关乎自己之后人生的发展，现在不能如此草率的作出选择来，况且，她眼神暗了暗，那副画卷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浮现，弥祁安之所以开这个口，怕是为着她这双眼睛能时时在他身边罢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先前那点波动就好像被逾千斤的秤砣直直的压了下去，压至烟消云散，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眼眸中的光犹如被阴云遮住，暗淡了不少。

周祁安打量着她的神色，顿了顿，不自觉的抿起了唇。

果然，裴如意声音又轻又软道：“这事重大，祁安哥容我再思量思量，我一介孤女，若是跟着你造成什么负担，也是不好的。”

周祁安没什么反应，只是于阴影中平静的回道：“可。”

裴如意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但见他这样平淡的反应，好像之前那句真的只是他随口的一句建议而已，她又难免心生失落起来，好像她无形中，又自以为是了。

周祁安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她慢慢考虑，裴如意失魂落魄的应了，游魂一般回了屋。

等到月上树梢，裴如意这才惊觉，自己怎么也应该感谢一些弥祁安，不为别的，就算是之前，弥祁安也帮了她不少忙，自己眼见着就要走了，日后天高海阔，还不知能不能再见。

她立刻翻身下床，在空荡荡的家中窘迫的转了两圈，才在灶台上找出泡好的黄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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