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松鼠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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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翼时常觉得，他遇到蒋离是命运的抉择。

他从来就不是多么有耐心的人，当事实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即便自己已经不断努力，都似乎没有办法更靠近蒋离，那些无限靠近的瞬间只是他的一场戏错觉的时候，理智告诉他是时候‘及时止损’了。

沈斯翼决定放弃的那一天，又鬼使神差开错路，去了朝东路24号院门口。当然，他永远不会承认这个开错路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到小区门口时天还没黑，沈斯翼想着再等等吧，等天黑看看小区的路灯又没有被修好，这是有公德心的表现。于是就一直等到路灯亮起，门口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天的蒋离明明看上去状态更好，和朋友有说有笑地往小区里走，一人还拿着串大糖葫芦。

所以他没再犹豫，启动了汽车引擎离开。

可没想到的是，今天又会在公园遇到。如果说她也还会回到他们一起来过的地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蒋离对他其实没有那么无情呢？

沈斯翼怀着这种隐秘的期望，走上前搭话，心里却还暗暗防备着她随时的‘翻脸无情’。

直到——

那句委屈巴巴的“所以你是要得理不饶人吗？”让他瞬间缴械投降。

“对不起。”沈斯翼立刻没出息地先道了歉。

“那我也对不起好了。”蒋离别别扭扭跟了句。

“没关系。”沈斯翼忽然又大度了，既然能看到蒋离的回应，他就告诫自己不要急。

蒋离忍不住抿唇偷笑，她忽然觉得沈斯翼特别像一个气球，生气的样子看着怪唬人，其实轻轻一扎气就漏完了。

“要不要在公园溜达会？”蒋离提议。

“往那边走吧。”沈斯翼指了个方向，“有个小湖，湖边种了排柳树，风一吹沙沙的可惬意了。”

蒋离又笑了下，这次的笑容更明显了，“你还挺会观察生活。”

“我不是早说过了吗？”沈斯翼自然地拿过了蒋离的电脑包，“不要对我有刻板印象。”

“哟，是吗？”她看了眼身边一身黑衣的沈斯翼，“你还有哪些面？”

沈斯翼侧头，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当然要等你慢慢发掘。”

-

沈斯翼信誓旦旦带蒋离走上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说是能更快到湖边，结果迷失在了公园里。

京城公园的景色质量参差不齐，但共同特点是都很大，大到两人绕了十来分钟，从一棵树绕了另一棵一模一样的树。

沈斯翼终于有些尴尬了，解释道：“我回回都是这么走的，你先别急。”

蒋离倒是不着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游刃有余的表情面具终于破裂，“看来你常来？”

“也不算特别经常吧，我住这附近。”沈斯翼放弃挣扎，默默拿出了手机搜导航。

“怎么走？”蒋离凑过去看。

沈斯翼边瞥她脸色边说：“现在离湖还挺远的，在对角，但离我家挺近。”

蒋离瞪他：“你故意的是吧？”

“真的是巧合。”沈斯翼一脸无辜，“我从沙漠带回来的东西，你还想要吗？”

两人的眼神博弈拉扯，还是蒋离先败下阵来：“行…”

还没等沈斯翼有所反应，又赶紧补充，“不过我只站在门外不进去。”

“可以。”沈斯翼应的一秒没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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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翼家就在公园小门出去后步行五六分钟的小区，这点他倒是没骗人。

蒋离果真站在沈斯翼的房门口，等着他自己去里面拿东西，这点她也没骗人。

房子的总面积大约200平，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共享一种整面落地窗，占到了房子总面积的三分之一还要多。整体装修呈黑灰色调，家里的软装不算多。站在蒋离的视角，房子里连一丁点亮色的装饰都看不到。

“你知道我对你的初印象是什么吗？”蒋离倚在防盗门的门框上，忽然问。

“什么？”沈斯翼从房间走出来，把手背在身后，像是藏了个东西。

“阔少。”蒋离调侃，“众星捧月、玩世不恭的那种。”

“说实话，你是不是第一眼就看上我了？”沈斯翼忽然打了个直球，显然还在暗指初次见面的意外一吻。

“第一眼没发现也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是真的。”蒋离自然地伸出了手，“东西给我吧。”

沈斯翼背着手走到了蒋离面前，却忽然说，“如果就这么轻易给，会不会太便宜你了？”

“不给拉倒。”蒋离不接他的茬，只用了四个字就让沈斯翼把礼物双手奉上。

约莫十多厘米长的沙漏，配有一个古铜色的可旋转支架，通体和沈斯翼的手掌差不多大，里面装着九分满的沙子。

蒋离拿起沙漏，指尖的指甲不经意划过沈斯翼掌心，沈斯翼双手微颤，但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沙漠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