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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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当第一缕阳光洒下大地，天空中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时，兰瑚看着天边的变化，她的感官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空气凉凉的，轻轻地抚过她的面庞，路旁的小草蹭上她的小腿，露珠也借此机会跳到腿上，周围鸟的鸣叫伴随着她脚步的沙沙声，一切都显得那么轻松。

她知道这个时刻叫做破晓。

破晓，就代表着新的希望和开始。

兰瑚很庆幸今早提前出门才看到了这么这么美的瞬间，这短短十几分钟的破晓为今日正式开工的加工厂送来了最美好的祝福。

从初夏开始，在夏天的尾巴之时终于迎来了加工厂开业的日子。

兰瑚迫切地想开启这一天，在大家伙儿来齐之前，她一个人将今天的所有流程盘算一遍，做到事无巨细。

“开工！”

兰瑚一声令下，车间的机器开始运转起来。

“申姐，这盆豆子快磨完了，咱俩去搬另一盆过来……”

“三、二、一，起……”

“火点起来没？快煮浆了啊……”

“快了快了……”

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豆浆慢慢流出，经由大家的手变得细腻、沸腾、结块、被压制成四四方方的豆腐或是一张张细软的豆腐皮。

空气中都弥散着豆香味。

今天任务量最重的还是豆腐的生产，不仅要给公社食堂和机械厂食堂送货外，还要保障有足够多的量供给散户。

在一方方豆腐被压制成型后，兰瑚和盼娣进行取样，保障每一方豆腐的口感和味道。

盼娣今天本可以不用来的，自新员工培训第一天，兰瑚就和盼娣讨论了今后的发展。

“盼娣，厂子离办起来不远了，工人算起来也不少，我们应该不会向之前那么忙了，你有没有想过去上学呢？”

兰瑚再三考虑还是觉得盼娣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不应该这么早就开始工作。

之前豆腐坊缺人，盼娣也需要这个机会。但现在不同了，加工厂眼看着就步入正轨，她怎么好继续压榨童工。

兰瑚本是一片好心，但没想到盼娣闻言却很惶恐，问：“兰瑚姐，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我……”

盼娣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兰瑚便知小姑娘是误会了，宽慰道：“再说一次，不许瞎想，我拿你当亲妹妹的。我真的单纯在问你想不想去上学，你想去学认字，学算数吗？”

盼娣听到“亲妹妹”三个字的时候眼底浮起暖意，但是她想去上学，但她不太想离开兰瑚和加工厂，弱弱说：“我有上过扫盲班的。”

“盼娣，学校和扫盲班是不一样的，学校里你学到的会更多，读书也会让你看到不同的世界，你不想知道关于这个世界更多的事情吗，世界不只有青山大队的。”

盼娣不太懂，去上学真的可以这么好吗，不同的世界，那是什么样，好奇心驱使着她，可是……她之前答应了兰瑚姐的。

盼娣脸上的纠结被兰瑚看在眼里，她继续诱惑道：“学到更多后，以后说不定你会成为医生，老师，或者是宇航员飞到太空中……总之，你可以做的事情会有很多，而不是一直待在加工厂。”

“我真的可以是这样的人吗？”盼娣短暂地幻想自己成为兰瑚描述的样子，同时又怀疑自己真的可以吗？

兰瑚也不知道盼娣的未来会怎样，但那一定是盼娣有了自主判断能力后选择的道路。

“我觉得可能性挺大的。”

盼娣纠结良久：“我想去，但是兰瑚姐，你说过你有“豆腐大王”的梦想，我想和你一起。”

自己欠兰瑚姐的，她要报恩，她想帮到兰瑚，哪怕只是一点点。

兰瑚如释重负，她以为盼娣是有其他的顾虑，没想到是这个：“这又不耽误，你去上学又不是去上一辈子，你可以学成毕业后来帮我啊，到时候你可以帮我管账，帮我管人，或者帮我管设备，说不定到那时候我还要靠你呢。还是你担心那时候厂子倒闭了，你要对我有点信心呀。”

兰瑚伸出手揉揉盼娣的头发开玩笑。

被兰瑚这么一说，盼娣很快就想明白了，是了，她可以之后在帮兰瑚姐，而且会比现在更有用。

一番商量后，盼娣下定决心等下学期开学就去上课，她现在每天空闲时间都有在看书。

盼娣回想起那天和兰瑚的对话，心里更是有了干劲。

她加快手上动作，检查每一方豆腐。

在检查到最后的几板豆腐时，盼娣打开包布，看到板套里的豆腐的第一眼盼娣就直觉颜色不对，虽说卤水豆腐色泽会白中带点偏黄，但也没到眼前这个程度。

盼娣当即切下一小块尝味，入口就是满嘴的苦腥味，口感也比较渣，她从不同的位置又取了几块来尝，同样的问题。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点豆腐时卤水加多了。

她急忙去寻在另一头检查的兰瑚，跑到身边后快速说：“姐，这板豆腐有问题，应该是点豆腐事没掌握好卤水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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