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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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将老人安顿好的童峰也迫不及待地赶到了漩涡处，此时他无瑕顾忌他盼望已久的雷声，他只能看到曲昭在漩涡中慢慢地往下，她的膝盖以下已经被风沙完全掩埋，他声嘶力竭地喊道，“阿昭！阿昭！快停下来！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见曲昭根本听不见他的话，童峰又赶到季连笙身边，喝道，“季连笙，快点让阿昭停下来！”

然而抬头间，他却看到季连笙已经泪流满面，嘴唇止不住地发抖，身躯摇摇欲坠，眼里写满了绝望。

“祈雨真正开始了，过程不能……中断。”

“什么叫不能中断？”童峰的喉咙有些哽咽，心里不好的预感在不断扩大。

“如果中断，五雷轰顶，神形俱灭。”季连笙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曲昭。

“那……那怎么办？”童峰忽然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耳边的雷声不断地轰鸣，这是他盼望了近十年的希望，此刻如同一道催命符，要榨干阿昭的心血。

不，不行！童峰站了起来，他不能就此投降。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他如此不公，为什么总要让他一物换一物，他已经失去了阿昭一次，再也不能失去第二次！

“季连笙，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童峰冷静下来，“聚风阵的破解办法，你知道的，对不对！”

“我知道。”季连笙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然而他眼中的悲悯愈盛。

“是什么！”童峰心底升起一丝希望。

“聚风阵，有一松针般细小如水晶的风眼，如果能找到，就可以停止这场风暴。”季连笙说道。

“风眼……好，我马上去找！”

“来不及了。”

“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来不及了。”

“……万里淘沙，短短的时间，如何能找到？”

“找不到也要找！如果找不到，阿昭会没命的！”童峰哭出了声，此刻的他褪去了往日的沉稳，像是变成了幼年时的模样，“为什么……为什么到了今时今日，我还是这般无能？上天啊，你对我何其不公！”

他这般说着，眼睛却开始四处找寻，他拿起了重剑，卷起了尘沙，试图飞快地扫过去。然而风暴越来越大，他扫过之处很快又被新的尘土掩盖，立马失去了方向，眼看阿昭的半个身子已经卷入其中，童峰双眼猩红，扔掉了重剑，直接用手开始疯狂地挖掘起来。他倔强而偏执，即使双手见血，仍旧没有停止。

而原本撤离在安全地带的行云和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

“你们回来干什么！赶紧走！”童峰大怒，“行云，我不是让你将他们带走的吗？”

“族长，我……”行云看着这样疯狂脆弱的童峰，不觉也红了眼眶，“是他们自己要回来的，而且，族长，这是我们共同的使命。既然一起来了，我们怎么可能独活？”

“族长，不管是恩赐，还是诅咒，我们都认了。”那个原先还在咒骂不止老妇人，望着风暴，居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我的男人、儿子都葬身于此，想来这些他们曾经也都经历过，若无法挺过去，能和他们死在一处，我也高兴了。”

说着，她蹲下了身，默默地开始找寻风眼，而紧跟其后的，是一大群人。

童峰咬牙看着这一切，也不再作声，更加卖力地挖掘起沙子来。

与此同时，曲昭已然沦陷，她的半个身躯被掩埋在地下，手却还在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