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琴拦了一下，低声说：“公主面前不要胡乱揣测，只说出了什么事。”
绯月也是一时慌乱，被这么一敲打，赶紧低下头去，“是，奴婢听人从外面带回来消息，说驸马在振州的这些时日，与那个闻姑娘甚是亲密，同进同出，就差同房而眠了，现在人人都说驸马由怜生爱，已经被闻姑娘迷住了！”
昭宁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碧琴想了又想，小心地道：“驸马出身卫国公府，什么惹人怜惜的姑娘没见过，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变心。”
绯月嗫嚅道：“他们说这个闻姑娘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昭宁忽然开口问。
绯月道：“闻姑娘……闻姑娘不畏权势，舍命为父伸冤，死里逃生后也不害怕，这次还跟着铁面司的人回到云州，收集亲人枉死的证据。听说状告云州刺史那日，她一身缟素，目光凛然，手持长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今日即便血溅三尺，也绝不退缩半步’，好些人被她感动，赞她勇毅至孝，认为许多男人都比不上她……而她手里拿的那把剑，有眼尖的人看出，正是驸马的佩剑……”
前面的话，昭宁听过也就听过，偏绯月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眼神微变。
沈轻晏从铁面司离开时，只带了这把佩剑，别人看到佩剑，或许只觉得二人关系好，昭宁却知道，这佩剑是跟着沈轻晏一路厮杀出来的，意义非同一般，平日里从不给外人触碰，如果真的出现在闻菱歌手上……
昭宁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有侍女过来，低着头行礼道：“公主，车马已备好，随时可启程去卫国公府。”
“不去了。”
侍女有些讶然，但公主这么说，她也不敢多言，应了声便赶紧退下。
昭宁回身往浅岚居里走，碧琴跟上去，劝道：“驸马还没回来，这种事总要等本人亲自来说，公主万万不要听信流言。”
浅岚居里仿佛还留着沈轻晏的身影，他睡过的枕，盖过的被，坐过的椅……昭宁看着就烦心，回头吩咐碧琴，“把驸马接触过的东西都搬去书房，只留我用的。”
碧琴吓坏了，“公主，真正的情形谁也不知道，何况流言先在振州流传，之后再传到京城，谁也不知道这里头有没有人添油加醋，公主常常去听戏，那英雄美人的故事谁都爱听，世人难免爱往这方面编纂，万不可轻易相信啊。”
昭宁却问：“他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是真的吧？”
“……是。”
“他不肯回信，是真的吧。？”
“……是。”
“你也说了，流言先在振州流传，但如今已经到了京城，他也没差人回来解释，是真的吧？”
“……是。”
“你看，他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碧琴无言以对，绯月倒是利索，直接指挥着婢女把沈轻晏的东西都清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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