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清风斋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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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车架由深色的木材制成，细看之下竟是乌木。看似由岁月在其表面刻下了沧桑的痕迹，实则细看之下是由工匠做出来的细致的纹理。车轮质朴无华，转动时却十分灵活。

相比起马车外观的朴素低调，车厢内布置得精致而舒适，宛如一个微型的客厅。座位上铺着柔软的垫子，四周挂着轻薄的帘幕，既能阻挡风尘，又能增添一丝雅致。车厢内还放置着精美的茶具和文玩。

林文懋（mao，第四声）身着一袭素净的青衫，衣衫上织满繁复的暗纹。一头黑发梳得整齐，用一根玉簪固定住。

他面容清秀俊朗，眼睛明亮有神，仿佛能洞察人心。嘴角微微上翘，未语先笑三分。

慵懒倚靠在车座上，手执折扇轻轻扇动，林文懋想起此行所为之事，眼神中有一丝期待。

想起前两天，他恰好在凉州旁的芜州，看了信上的只言片语，久违地心中燃起一丝雀跃。

四年前，将书斋开遍了天下之后，林文懋的从商之路就陷入了瓶颈。他有了足够多的财富，开始寻求别的机遇。

这两年大奚王朝颓势初显，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下降，部分地方官员势力日渐坐大，也给如林文懋这类人投机的机会。

马车很快停在清风斋门前。

张掌柜站在门口，已经望眼欲穿。见到林文懋从马车上下来，他连忙迎上去：“家主，您来了。”

“张叔，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好像……也没瘦啊。想来过得还不错。”林文懋上前拍拍张掌柜的肩膀。

张掌柜愣了一下，随即满脸哭笑不得：“家主，您可真是越来越促狭了。”

作为一位合格的投机者，镇北军如此大的势力，林文懋当然不会放过，他最看好京家如今这位年轻的掌权者。

只是，这京将军短时间内，好似还没有想要反的意思。

林文懋有时恨其不争，同时也感叹大奚寿数未尽。

没办法，为免错过机会，他可是将手下最看重的张叔派来凉城守着。

林文懋同张掌柜进入清风斋内室。他在茶台前坐下，拿起一边准备好的热水，沏了杯茶，动作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他伸手示意茶台前的位置：“张叔，坐。”

张掌柜依言而坐，张嘴想说什么，可林文懋不紧不慢的沏茶姿态，让他只能在椅子上坐立难安，仿佛屁股下有钉子一般。

林文懋将沏好的茶递到张掌柜的面前：“行了，张叔，瞧给你急的。喝口茶，润润口。”

张掌柜捏起三指宽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暴殄天物啊！”林文懋痛心疾首，转而正色道：“说说正事儿吧，张叔你在急信中所言，邸报抄录是为何意？”

张掌柜立刻将前两天同商南枝商谈的具体情况娓娓道来，最后附上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家主，属下认为，这件事情大有可为。不管是看眼前的短期利益，或是对家主之后的筹谋。”

林文懋沉吟片刻，问道：“张叔，你可调查过这位商小姐？”

张掌柜点头：“明安十年，这商家家主商德城携妻女逃荒至凉城……”

张掌柜将调查到的事情一一汇报给他，包括商德城“逃荒”至此的具体时间，自然也包括商家后院那点人尽皆知的破事儿。

“商家逃荒之前的事如何？”林文懋指尖摩挲着茶杯釉面。

张掌柜遗憾摇头：“什么都没查到。”

林文懋琢磨了一下这个中事由，不由轻笑道：“这商家的水也不浅啊。”

随后想到商南枝提出的合作，水再深又何妨，商小姐如此城府，不论她是为什么，值得他趟这趟浑水。

有城府好，他喜欢跟聪明人做生意，好过一些自作聪明的蠢货。他清朗的眉眼间浮现一丝厌恶，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张叔，我会在凉城停留一段时间，你这两天派人将我的拜帖送到这位商小姐的手上，我要亲自会会她。”

林文懋离开清风斋，坐上马车朝东坊林家的宅子去。

张掌柜得了交代，在他离开后就开始准备帖子。

——

商南枝还不知有人即将送上门，依旧徜徉在账目海洋中。

她对账本有一些了解。以前在读研读博时，还有后来自己独立做科研项目时，接触过不少项目立项经费账本，对于账目处理游刃有余。

况且，比起现代账目各种繁复的款项，王管事送过来的账本，除了读起来有些不习惯之外，可谓是简单了。

商南枝将账本梳理成表格形式，用了不少时间。

王管事送过来的账本乍一看上去什么问题，表格梳理好了之后猛地一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商南枝细看下来，却知道着账本经不起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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